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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和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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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理寺卿的眼睛雪亮,端着袖子质问道:“你怎会记不清楚?春月坊的花娘卖身契存根上面,可是明明白白记录:永乐八年秋,两千收九香。本官问你,今朝是何年?永乐二十五年夏。你再仔细回想一下,苏绾的生辰为何时?”

苏君识将头埋得很低,两手攥着不知所措,“这、这个......”

邵云礼负着手,鄙夷道:“你连自己的女儿生辰八字都不知道吗?她的户籍名册写着:永乐九年二月初二辰时。女子怀胎九月,方能生产。你掐着指头算一算,这期间相隔多少月数?”

苏君识如芒在背,臃肿身体晃来晃去。

纸包不住火。

大理寺卿趁机发出深刻一问:“其实,你早就知道苏绾不是你的女儿,只是一直埋在心里不讲。对不对?”

苏君识眉毛垂丧着,唉声叹气:“老夫、老夫当年一时糊涂,被九香那个坏女人骗了。她曲意逢迎,假装扬州瘦马,勾引我上当,结果害我当了大王八。”

“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行院里哪有所谓的真心呢?”大理寺卿冷冷道。

苏君识叹道:“都怪我一时贪嗔痴,因九香承诺:不争不抢,只做外室,不进家门。我想着,能白嫖花娘,还不用担心身子骨肮脏,也无所谓了。后来九香被苏殷氏强娶进门,我也没脸再向人解释缘由,也便随她去了。”

寺卿大人眸底泛出阴冷之色,“所以你对九香的死亡置若罔闻,纵容苏家人欺侮苏绾,甚至还下令将苏绾卖到行院。如此丑恶行径,简直禽兽不如!”

苏君识自知理亏,也没敢辩驳,缩着身子,任凭大理寺卿如何猛烈抨击他,也不言语。

自从时枫向邵云礼介绍苏绾家世之后,邵云礼一直感到好奇:为何苏家一而再,再而三迫害苏绾,而苏家家主却销声匿迹不作为,这不符合正常人家的逻辑??虎毒尚不食子。

为此他调请查询九香在县衙的户籍登记表格,结果赫然发现:苏绾并非苏君识所生,生辰八字根本对不上号。

他暗自猜测:当年,扬州堕花院发生一些事情,导致瘦马九香遭人玷污,身怀六甲。九香唯恐被人发现,恰时大金牙出现在九香旁边,两人一同逃离扬州,一路来到京城。

大金牙以人伢子身份,给九香上了奴籍,以两千价格卖给春月坊。后来九香遇到苏君识,对方不惜为她退奴籍,喜当爹。直至嫁入苏家以后,九香被苏夫人设计陷害,殒命沉湖。

细细比较,便可得知:大金牙与苏君识,全都没有说实话。

两个人各自隐瞒某些关键信息,而这些信息串联起来,有一处共同点:苏绾的生父。

大金牙作为跑江湖的人伢子,没道理在明知九香有孕的前提下,还要强行将她从堕花院拐卖,这是一桩亏本的买卖不说,也有损他的信誉,为他在江湖树敌不少。

另外,根据芸娘所述,大金牙生前十分疼爱女儿,并非彻头彻尾的恶人,当年时樾尚且饶恕他,可见大金牙心中存留慈善。他完全有可能,出于真心帮助九香,为她找寻出路。

他还特意调查春月坊的奴籍名册,了解到九香入籍、退籍时间。因律法规定:良贱籍不得通婚。因此苏君识必是花了不少心血,才将九香改成良籍。

倘若真如苏君识所述,九香欺骗勾引了他,他又怎会心甘情愿为骗子辛苦筹谋退籍,甚至勇敢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虽然这丈夫,父亲俩角色,都被他做得一塌糊涂。

大金牙与苏君识,二人皆非愚鲁之人,怎会毫无保留地为一位瘦马付出所有?难道他们就不想知道,谁是始作俑者?可如今他们二人,一个斯人已逝,另一个绝口不提往事。

或许,苏绾的生父,才是真正的幕后操纵之人。

而时樾也许探究到其中的奥秘,才会被对方下手杀害。

九香与这位背后操纵者,又有什么关系?是否和都蛮族的女书绣帕有关?

这些散乱各处的信息碎片,如何拼凑出真相,他不得而知。但他此刻不能打草惊蛇,以免被幕后黑手盯上,前功尽弃。

恰时芸娘安排仆从收拾行李,大包小包往马车上搬弄。她的体己物什并不多,大部分金银珠宝早已挪运出城。至于苏君识那边,因其主动净身出户,只带了几件贴身衣物,以及书房的一些书籍奏章、笔墨纸砚等,很快清理完毕。

她在门外,翘脚召唤:“郎君~我们走吧?”

苏君识向大理寺卿鞠了一躬,殷切道:“老夫这厢告辞了。”

寺卿大人摆摆手。

一桩冤案就此了结。

他须即刻返程,同时枫报备苏绾的身世,免不了要时枫南下扬州打探。

那边芸娘抱着宝哥儿,与苏绾交指别离,泪如雨下。

芸娘哭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与你分离,我还没跟你交够心呢。如今我回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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