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会客(2 / 2)
朦胧间,见一女子薄纱半遮面,流盼眼眸,容颜?丽,柳?花娇。
他以为自己看错,努力揉搓眼皮,不禁暗自嗟叹:春月坊的二等花娘,姿色竟如此上乘。
女子嫣然一笑,直撞知事心窝。“经验颇丰”的老手,瞬间沦为裙下臣,目瞪口呆站立半晌,竟忘记迎接女子进门。
直到身后冷冷响起一声咳嗽,知事如梦方醒,“宝蟾姑娘,请~”
宝蟾点点头,摇曳跨越门槛,低首莲步堂前,羞涩福了福身,“小女子不才,承蒙公子垂青,祈愿尽心竭力服侍公子。”
窈窕淑女侍立半日,不见堂前任何回应,心里顿生疑窦。这位“冰山客”,难不成是哑巴?
苏绾抬起螓首,殷切目光望向面前端坐之人,不想撞进深邃乌云。
那片乌云深处,浸没一双同样震撼的眼眸,内藏万千深海。一道微光遽然闪过,倏然收拢复杂心绪。
“你果然是娼妓。”
怎么,是他?
苏绾心内一颤,刹那间,脑子里产生无数疑问,究竟哪项环节出了问题,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陷阱?莫非他早已知晓自己的来历和身份?
两世风云变幻,威武将军铠甲戎装,巍峨挺立,凤眸斜睨,寒光泼眼,嘴角冷冷迸出几个字:“我不狎妓。”
脑海被扑面而来的记忆阗满,令苏绾分不清前世今生,竟忘记驳斥“娼妓”一说,呆呆立在那里,站成一朵红云。
见她不予回复,男人沉着脸,凤眸泛起阴鸷,“还想狡辩?”他身子向前挺了挺,“你又如何解释,苏二小姐?”
一声“苏二小姐”,瞬间将苏绾拉回现实。谢天谢地,上一世的威武将军,可不会这样称呼她。
先不说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行院,也不管他有没有发现她重生真相,眼前她假扮花娘被抓现行,传将出去苏家非剥她的皮不可,必须想办法脱身。
苏绾瞥了一眼窗格方向,二楼不算太高,破窗逃走的话,对方势必大张旗鼓捉拿她,整条街都知晓苏家二小姐来行院厮混。
唯有光明正大从正门走出去。
“公子真爱说笑。”宝蟾悄悄后退一步,莞尔道:“小女子乃春月坊的花娘,如假包换。怎会是什么苏二小姐?想必公子眼花,认错人了罢。”
时枫十分确定,眼前烟花女子,就是几日前将他耍得团团转的疯婆娘。那双澹如星子的眼眸,深深镌刻在他的记忆,挥之不去,连带着被蒙蔽戏弄的愤怒。
男人倚靠塌床椅背,嘴角飘出冷笑:“还在嘴硬。看来,你很喜欢当娼妓。”眼眸一沉,“天生的贱种。”
苏绾差点咬碎贝齿。
但她硬将怒火吞进肚,又往后退一步,满脸赔笑,“公子富埒陶白,怎知人间疾苦。哪有人天生就爱吃这口饭,不过混日子讨生活而已。”
退至门口,借故离开,是苏绾的应对之策。
但她拿不准对方底线在哪里,万一惹恼“冷面阎罗”,将她送入监牢,也不是不可能??他第一天就严辞警告过她。
距离门口,不过一丈远。
“不错,谁不是讨生活呢。”男人单膝支立,搭坐塌边,眸光佻达慵懒,“唱个小曲儿听听,唱得好的话,有赏。”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还是说,你不愿意?”语气紧迫,步步逼近。
苏绾当然不愿意,宝蟾就不一定了。
宝蟾浅笑道:“原来公子想要听曲儿,早说嘛,奴家最擅长的,就是唱小曲儿。”
宝蟾姑娘轻启朱唇,发皓齿,唱出几句吴侬软语;微拂玉手,流淌一段委婉苏腔。
一曲终了,花尽心思乱霏霏。
“公子满意否?”宝蟾笑意盈盈,眼眸泛波春水。
时枫听得愣神,他单晓得她是苏家二小姐,锦衣玉食,阳春白雪,不该带有市井烟火气。况且,还是江南苏腔软调。
可他不知道,九香乃扬州瘦马出身,清歌曼舞最是一绝,苏绾亦得母亲真传。而且上一世,温如初也曾送苏绾去教坊司学习各种歌舞乐艺技艺,伺候男人只是其中一项技能罢了。
“凑合。”男人咋了咋牙,“你还会别的什么?”
眼神飘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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