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天宫2(1 / 2)
《谁让我心甘情愿嫁去古代?》全本免费阅读.cc
傍晚,天尾漫来一抹乌云。
大雨将至。
远离主城几万公里的边缘小镇??暮雨镇,田间辛苦劳作的人们抬头看天,招呼着扛上锄头,推上装满稻穗的板车,说说笑笑归家。
此地每到傍晚总要下一场雨,乌云漫过来还要时间,够他们走回去。
日出而作,雨来便歇,有人喜欢大城市的纸醉金迷,就有人喜欢舒缓的田园生活。田间种的稻子有收成不好时,但这场雨,百年来从不缺席。雨量或有大有小,下的时间从未改变。生活在确定和不确定的夹层中,人心才有安定和期盼,幸福感才充盈。
这时,一道尖锐的警报声响彻天际。
结界一旦感应吞噬者的靠近,会立刻出声示警!
惬意的人们面色瞬变,男人拉着女人,女人拉着老人,抛下板车,惊慌失措,穿过稻田,跑入林间,往小镇飞奔。
“快逃,吞噬者来啦!”
“快,快进镇子!”
树林中光线黯淡,人们跑得跌跌撞撞,有老人在后面跑慢了,被奔袭入林的狼群围上。
这些狼由吞噬者创造,身躯高大威猛,骨骼机械拼接,眼中闪着冷酷的蓝色电子光。它们只是吞噬者的寄兽,也是最常见的形态,为吞噬者寻找生灵。一旦被吞噬狼咬中,受害者的神识会被狼牙吸食,归吞噬者所有。
老人在狼群盯视下瑟瑟发抖,男人们不得不返回,振臂搭身,将神识聚在一起,形成拳头大小的神识球。
神识球发出耀眼的攻击波,向群狼袭去。
一头机械狼被射中,瞬间化为齑粉,剩下的狼群也被冲散,但等攻击波的强光变弱立刻又围上来,向来不及起身的老人扑去。
“阿朵,快叫她们回来,当量不够,叫她们回来!”人阵中,白巾缠头的壮汉对身后的少女大喊。
阿朵在林间飞奔:“妈妈!阿姨!小星!快回来!爸爸说当量不够,快回来!”
但是很快她就刹住脚步,正前方,几匹机械狼已将先前逃到此地的女人们团团围住,她们也在聚合神识进行攻击,根本分身乏术。
过去,一个人的神识就是一匹当量,足以抵御吞噬者幻化的一个个体,可如今,这个比例下降到二比一,甚至三比一??三个人神识合体,三匹当量,才刚够消灭一个吞噬者个体。现在林中有八头机械狼,就是说至少要二十四个人才能消灭它们,换回生机。
可如今,他们只有十人。
没有结界保护,被吞噬只是早晚的事。
阿朵从林中偷偷绕过去,终于跑出树林,向镇门飞奔。
“快来人啊!我们当量不够,救救我们!”
可惜,少女凄厉的呼救声没有作用,镇门处的结界早已封闭,镇民们拥在城墙上窃窃私语,透过结界的蓝光向外遥望。
就是没人出去。
他们也想像古早的英雄电影里那样,肝胆侠义,救人于危难。
但没办法!作为最后的生存者,他们得到了永生,就更畏惧死亡。
过去,太多东西威胁人类生存,地震、飓风、车祸、癌症……每项都防不胜防。如今致死因素都不复存在,人性中所有对死亡的恐惧都集中在吞噬者身上,“吞噬者”三个字成了锲入人心的长钉,让人加倍恐慌。
镇长打开结界,不管阿朵哭喊,让人把她拖进来,能救一个是一个,这样所有人心里都好受些。
男人们没能等到支援,眼睁睁看着老人被狼牙撕扯到鲜血淋漓,老人的神识透过□□,被机械狼彻底吸食。
天宫人也会受伤,会流血,但只要神识还在,机体就能恢复。但神识一旦被吞噬,不可能再有生机。
老人面色灰败,残破的身躯瞬间散落成无数比特,消失在风中。
没人来得及为老人悲痛,新的攻击再向狼群袭去,可结局已然注定,接二连三的神识惨遭机械狼吞噬。剩下的男女混在一起,被狼群团团围住,倒下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林间穿过一阵凉风。
下雨了。
遽然,他们头顶的神识球当量暴长,耀眼的白光轰破密织的树冠,投向扑来绞杀的狼群。
不过一瞬,他们面前什么都没有了。爆量的神识球不在,白光不在,狼群被彻底炸成比特,树林阴暗下来,只有暴雨浇在身上。
从白光中恢复视力,缠头男人赶紧扶起跌倒的妻子和小星:“得救了!”
“镇里来人了?是来救我们的吗?”
男人对林子喊:“是谁?出来吧!”
可林中一片寂静。
明显不是镇上派人来搭救。
小星想到什么,一把抓住男人胳膊,声音里透着恐惧:“是不是那个……怪胎?”
女人也想到了,拉起男人和小星就走:“快回去,那个怪胎也……”
“也”什么,女人没继续讲,放松下来的语气明显再次紧张起来,连为逝者追悼都顾不上,他们连喘带跑往镇上奔,活像身后有脏东西追。
林中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冷寂雨声。
过了好久,大树后才小心翼翼跨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原本蜷缩在树后,淋着雨,很冷,此刻将荷叶拼接的披风兜头罩紧,把采下的梅子在怀中抱好,往与小镇相反的方向去。
小身影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看向小镇,直到被什么东西绊倒,跌了个狗吃屎,才撸了撸疼痛的脚踝,小声说了句:“好吧,好吧。”
那声音又细又小,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绊倒她的是地上一把劣质的皮革小弓,她没管身上湿泥,也没管那把弓,起身看向前方垂下的树杈。
树枝上,伏着一团阴影。
她抿了抿唇,瑟缩地看着树上的人,片刻后还是大着胆子脱下荷叶披风,往树上递去。
竟是怕那人淋着雨,才把自己唯一的遮蔽送出去。
阴影从树上一个猛子跳下来,小女孩害怕地退开两步,手里的披风掉到地上。
如果不是想把披风给出去,她是不会让自己的脸暴露在人前的。那么久了,早已习惯被误解、被厌弃,眼前这个男孩应该也是村里的,应该也讨厌她,她将洒落在地的梅子重新捡回兜里,低头快走。
至始至终没再去捡那件掉在地上的荷叶披风。
就留给他吧,他不要的话,明天她再回来把它捡回去。
小女孩走出树林,穿过稻田,向崖的另头去。翻过这座山就是大草原,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即便晚上都熟门熟路。
从来都是独自在这条路上穿行,今天却是例外,雨声小下去,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小女孩回头,见男孩兜着她的披风,跟在几十米开外。
又往前走了一段,回头,男孩仍在。
她停下脚步,看男孩慢慢走到跟前,她紧张地指了指他身后,村庄的方向,意思是你怎么不回家?
男孩只比她高出两个头,头发长到盖眼,浑身冷冰冰的没有人气,瞧上去就不好惹。他什么都没说,紧了紧披风,好像这玩意现在归他了。
小女孩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他到底明不明白,她紧张地揪着身上蔽体的破烂树叶,小声说了句:“好的、好的。”便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路很长,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每次,男孩都在身后数十米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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