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2 / 2)
蓝心暗暗庆幸,还好之前不曾怠慢孩子。忙让人布席,自在一旁添饭加菜,伺候得极周到。
小包子一面啃排骨一面问:“沈部像不吃吗?”
栖真收回时不时往窗外瞥去的目光:“你们吃。”
罢筷,索性起身出房。
外面风起,催着日夜更替,用完膳天色全黑了。蓝心见沈兰珍一直站在廊下望天,上前给她加件披风。
“一日比一日冷,今晚雨一下,明日就要结霜。姑娘身体弱,别冻着了。”
栖真道:“拿把伞来。”
“要出去?”
栖真摇头:“先放这儿。”
蓝心犹豫,凑近道:“有人扛了,姑娘还是避一避好。”
栖真看着连暗夜都遮不住的乌云:“伞。”
蓝心不敢多言了。
…………
响雷滚滚,憋了多时的雨终于在半夜如期而至。
冰冷的雨水噼里啪啦抽着祖坛的九十九级白玉台阶。
平台顶端跪着一个金玉色的身影,仿佛狂风暴雨的夜晚整个皇宫就他一人醒着,一人担着。
别说祖坛周围无人值守,就是宫道上都不见一个人影。闪电惊悚,照亮天际,环形祖坛阴影森严,打在地上仿若高山,把台阶和人压迫其下。
碧净杀魄池五个日夜没有休息,为饕餮兽魂废去一番心力,如今又跪那么多时辰,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非遣如注暴雨让他清醒清醒头脑不成?
风宿恒觉得造孽,一而再再而三自讨苦吃,全因冲动胜过理智。若星流在,必看他笑话了。
冰冷的雨打在脸上,他迎着雨幕睁开眼,唇边一缕苦笑。
低首间暴雨忽歇,风宿恒抬头,见一把红伞挡住漫天雨,身后有人轻唤:“殿下。”
一个身影站到他身边。
“怎么来了?”风宿恒抹了抹脸上水,在冰冷的雨夜心间忽然开出从所未有的花。
“一遭罚就要暴雨。”栖真装出轻松语调:“天下话本都这个路数?”
风宿恒也笑:“不是为了引出另一个吗?”
“所以我能不来吗?”
风宿恒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
栖真在他身边蹲下,举着伞,伞檐低垂,把飘进来的风雨阻挡在外。
风宿恒接过伞柄,罩住两人:“为何不多带一把伞?”
栖真有点不好意思:“没经验,没想周到,拿着一把就出来了。”
风宿恒莞尔:“没关系,伞大。”
栖真瞧瞧头顶,把他手推正:“别斜,否则我来做什么?”
风宿恒道:“我早湿透了。”
栖真看了看裙摆,这么大的雨势一路过来她其实也湿透了,开玩笑问:“反正湿透了,所以淋一夜也没关系?”
有雨水从风宿恒的发上蜿蜒而下,落入眸中,他眸色深浓,忽然笑了:“有没有关系,取决于我吗?”
栖真索性左肘撑着膝盖,托着侧颊看他:“师父今日受苦,兰珍总要为师母着想一二,以后被她知道我连伞都不送一把,不怨我吗?”
风宿恒苦笑转首,看向祖坛上刻在巨石上的历代牌位,声音萧索:“真是个好徒弟。”
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情绪,栖真也随他看向石刻牌位。
漆黑雨夜里,石碑上的文字根本看不清,就那轮廓让人感觉雄壮森严、鬼影憧憧。怪吓人的。
“陛下罚您跪多久?”
风宿恒揶揄:“跪到地老天荒。”
栖真:“……”
“徒弟陪不陪?”风宿恒追问。
栖真抬头想了一下,夸张叹气:“师父自个儿保重。”
风宿恒狠狠瞪她,两人视线一对,不约而同笑起来。风宿恒无奈摇头:“没良心。”
凄凄冷雨,森森宫闱,唯有伞下聚拢一缕暖意。因为靠得近,体温传来,到不觉得冷了。
此处没有灯火,风宿恒仍能看清面前人的一颦一笑。他却渐渐收笑,听一会儿大雨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启口道:“今日护神大殿上到底怎么回事,能给我句实话吗?”
栖真凝视地面澎湃的朵朵雨花,几不可察地叹气,今晚她可太能叹气了。
无论怎么在太子殿打马虎眼,不过时间问题,他早晚要一个答案。
“殿下。”栖真垂死挣扎,又叫回殿下:“您提‘实话’二字,便是认定兰珍撒谎,又要我怎么说呢?”
风宿恒道:“说实话。”
“实话就是。”栖真垂眸:“以前我不信命,经历多了才发觉,天意弄人。”
风宿恒等了半天,见她无意再言,用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把他打发了,不由气结:“你以前信什么命?经历什么事?如今又怎么天意弄人了?”
真相在舌尖上滚,栖真吞钉子一样咽下,闷声道:“殿下说事缓则圆,这些问题兰珍会解决。”
她解决?岂非变相承认她有事?岂非在承认这些事和她有关?风宿恒道:“不管怎么解决,先说说,你到底惹了什么事?”
这句问话像如来佛祖的五行山,压得她抬不起头,喘不过气。
风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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