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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第1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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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真忍不住举手在他眼前挥,哀叹道:“你是真地看不见吗?”

“听得见。”容绽道:“你手在面前挥,就有气流声。”

“入水呢?”

“水流声会不一样。”

栖真:“服!”

为了维持一下自己病弱不堪的印象,只好出水,把湿漉漉的脚丫子放在大石上晾着。

“阿绽,你有没有觉得这几个月来,你越来越能听了?”

容绽那块石面平整,他也盘腿坐到石上,前袍一铺,身背像高居庙堂般挺拔。

“为何这样说?”

栖真想了想:“刚在大荒流见你们那会儿,你好像还没这么……”

容绽:“没这么能听?”

“啊,也可能那会儿刚在陌生地落脚,一切还不熟悉。”

容绽静了片刻,心想能问出这个问题得有两个条件,一是过去栖真一直在注意他,二是如今也是。

否则她怎能察觉他比过去能听?

他身上的变化,连一直贴身伺候的阑珊都未察觉,诸多人中,也只有栖真会问。

“自从住到这里……”容绽启口:“心境和之前大不同了。”

自从被柳絮回他们救出地牢,他有大半年时间消沉到自我封闭,后面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又是接二连三的逃亡和生活重担。再至一年前中毒粉双目失明,眼疾的苦痛折磨得他夜不能寐,无论黑夜白昼,于他皆是统一的极致黑暗。整整五年来,他从未睡过一个好觉,那颗紧绷的、愤恨的心也从未有过一刻舒坦。

直到入了大荒流。

原是为了逃避追杀才铤而走险入大荒流暂避,没想到遇上群狼,被迫逃上荒山。

后遇慕容生子,所有人都走不了。

那时他疲惫到极点,完全是一颗随波逐流的心,根本没想过会在此安家,没想过会遇上栖真这样一个给他们带来全新生活的陌生人;更没想到这女子能凭一己之力,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逼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真要说,世间奇女子也是有的。

撇开深仇大恨不说,最近闲暇时他也会枯坐,以全新视野回想一遍那个附身沈兰珍的女子。

恨自然是极恨,可越回想,越在一地碎渣中觉出几分别样滋味来。

这女子包藏祸心、图谋不轨,但有些作为到也不失迷糊可爱。譬如碧净杀魄池的强吻、护神大殿上抄乌龙诗,再譬如去神明大宫一路上各种小表情和小动作。

他这辈子也没接触过几个女人,想得多了,难免做起比较,竟觉身边的栖真倒和那人在性格上有几分相像。

当初在大荒流帮扶众人逃离狼口上山的果敢,之后生活上贴心的照顾,懂得又极多,尤其两人身上那种热情中带着迷糊,时不时冒出点小可爱的感觉,简直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容绽接着道:“我确实有些不同。”

栖真问:“什么不同?”

容绽一顿,道:“小秘密,若成了,再告诉你。”

“嘿。”栖真随意捡了颗碎石往水中扔,笑道:“阿绽还有小秘密,那你把秘密守好了。若成了,第一时间和阿絮说。”

容绽道:“说你的构想吧。”

栖真拍了拍手上灰:“照我们时下进度,再学半个月弟子规便教完了。我已开始写后面的教材。大家作文,讲究工仗,如何用韵也是重中之重,是以这第二部教材,声律启蒙,教的便是这个。”

“但是阿绽,我觉得所谓蒙学,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重点还得培养孩子自己阅读的能力和主动探究的心。之前我让阿畅下山搜罗一圈,想看看如今大容私塾到底教什么,可发现根本没有统一的教材,全是私塾先生们各凭本事教,大多教孩童认两个字,能做几首歪诗便算成功。他带回来的那些个《童蒙杂记》和《八言经》什么的,晦涩难懂,扣着字眼一句句看也不知什么意思。我觉得学习这件事,应该是一个体系,可以让置身其中的人一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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