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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12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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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手上的硬板表格里快速记了一笔:“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想法,生一个孩子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

栖真双手掩面,好像很困扰:“我想要一个孩子,可我查了很多资料,都说孩子应该在一个父母双全的环境里长大,这样对他身心有益,可我做不到!”

这一刻,作为普通人而非医生,顾成对栖真纠结的点感到滑稽。

这女孩似乎感到很痛苦??为没法找个男人组成家庭,生下孩子。

问题是,他的病人才十九岁,大一。

但是作为专业的心理医生,顾成认为自己的患者刚才提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孩子”是一个符号,反应患者心中对“完美”的诠释,而“完美”的对立面是“缺失”。他知道患者的观念越偏离“正常”,离核心症结越接近。

于是他问:“能跟我说说那种感觉吗?如果你有了自己的爱人,你们组建一个家庭,生下一个孩子,想到这样的场景,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栖真眉毛都揪紧:“我查过资料,生孩子是要接触的吧?不行!我做不到,我不可能做到!”

顾医生领会了一下她的意思,直白地问:“你是说,你不想和异性有亲密的肢体接触?”

栖真点头:“是的,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我做不到。我没法想象那样的场景。”

顾医生问:“想到是什么感觉?”

栖真说:“冒冷汗,胃疼,紧张…恶心。”

顾医生在表格里做了记录,问:“上一次出现这种症状是什么时候?不是想象中,而是生活中发生过的,有吗?”

栖真深呼吸几次:“有。”

顾医生坐直些,问:“能说说吗?记得多少说多少。”

栖真又明显吐息,感觉在积攒勇气,一分钟后她终于开口说:“来找你之前。”

顾医生:“你是说……第一次来我们心理诊所前?”

“是的。”

“之前多久?”

“十几天吧。”

顾成挺起腰身坐直,直觉这次真能挖出些他一直想要了解的东西,“那就是今年三月份?”

栖真想了想:“大概吧,三月份……我记不太清了。那天下雨,雨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

她好像在费力回忆那天雨到底是大还是小,这个信息应该不关键,但顾医生没有打断她,他知道一旦一个人愿意去回忆细节,就代表她开始有了倾诉欲。

“那天我站在路口,没有伞……我就是站在那个路口。那里有灯,人不多,对面有大楼……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栖真回忆。

这样的表述有点怪,透着一种迷离,顾成竖起耳朵听。

“我就跟人往前走,走过那条马路,听见有人尖叫,我被人卡着脖子扔进车里。”

顾医生惊了一下:“你说在路上,白天?”

“对。”栖真说:“在路上,白天。”

顾医生嗯了一声,记下来。

栖真:“我进去后,还有一个孩子。我是说还有一个男孩,也像我一样被扔进车后座。车子开动,开得很快。”

“我们在车后座,被一个蒙面男人拿枪抵着,前面还有两个人,也是两个男的,一个在开车,一个在副驾。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孩子一直在哭。旁边那个男人就打他,让他闭嘴,叫他不许哭,可他还是一直哭。”

“车子开到一个地方,他们把我和孩子推下车,换了一辆车。那男孩喘得很厉害,呼吸不过来。我觉得不太好,我觉得那孩子大概快不行了。我就跟他们说能不能先救他,可是他们不听。我听见一个男人说,倒霉,怎么拣到个哮喘的。还有一个说,不行就扔下去,反正还有一个。那孩子就一直?着我的手,说姐姐救救我救救我。他很害怕,一直在说救救我。”

顾医生站起来倒了杯温水,不想打断栖真的回忆,可她状态不太好,昏暗的光线下都能看见她眉头皱紧,额头沁出大片汗珠,肢体紧张僵硬。他不得不以递水的方式做个简单的干预。

栖真道谢,接过杯子时手都在抖。

她喝了一口,放到旁边的小茶几上,重新躺下。

闭了闭眼继续说:“他们一路开得很快,我看到了山,他们在往山里开。后来天暗下来,车子停在没有人的河边。那个时候,那孩子脸色很不好,喘不上气,一直都喘不上气。一个男人说,停一停,把孩子处理掉。然后他们就把他拖下车。孩子拉着我,一只手一直拉着我,我不想放开,可是他们……那个男人硬是把他拖下车,他们不让我下,把我关在车里。我就看到……看到……掐孩子的脖子……后面我不记得了,他们说我晕过去了……我是说救我的警察跟我说,我受刺激晕过去了。孩子没救回来,警察赶到的时候直接把那些男人击毙,只救下我一个。”

顾医生惊愕!

想象过自己的患者必定遭受过某种刺激,甚至暴力,但他真地没想到她竟然是228银行抢劫案里的人质!

今年2月28日,华铜银行抢劫案,三名歹徒劫持一名儿童一名女子做人质,逃逸130公里进入淀湖区,最后在淀湖畔被特警包围,当场击毙。女子被救出,儿童遇害。

这则新闻当时铺天盖地,无人不知。

新闻报道里没有人质的照片和身份信息,只说是路人。记得那时他还跟同事聊天说,擦,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挟持做了人质,也太倒霉了!

当时张医生怎么回的?

是啊,香烧少了。

顾成真地想不到这个“香烧少了”的当事人,现在就坐在他面前!

栖真来诊所大半年,从来没有提过这事。

栖真还在继续:“后来警察来看过我,那个警察说,你是我见过最冷静的人质,比我们这些见惯生死的老刑警还冷静!可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因为他们之前跟我说我晕过去了。”

杯子又递到面前,这次栖真一口喝完,才将上头的情绪慢慢平复。

再次躺回去,顾医生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栖真,那件事结束了,那是一个不太好的意外,但也仅仅只是一个意外,那件事已经结束了。”

栖真的眼神并不迷茫,她甚至嘴角向上翘起,微笑道:“我知道,那是一个意外。”

“你长得很漂亮,你说你学习成绩也很好,我觉得在你们大学应该会有很多男孩喜欢你,是不是?”顾医生恢复轻松姿态,回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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