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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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东家。”栖真道:“您这里的鸭掌和鸭脖都是一绝,还是宫里传的,不容易。”
“可不是。”说起看家名菜,杜老板双目放光:“这两道菜,当年东宫太子都喜欢。整个辛丰南,哪个敢说烧得比我轩云阁好?”
东宫太子?
啃鸭掌和鸭脖?
脑中出现画面,被小人人全数拍掉,栖真收起扬起的唇角,赞叹道:“宫里贵人都喜欢,东家不发大财了?”
杜老板摆手:“发什么财,识货的少,只图一两文便宜。你看隔壁老赵家,那才叫日进斗金。”
“路人不识货罢了。”栖真附和:“东家,我倒有个主意,能把咱们轩云阁生意往上提一提。您老觉得可以一试呢,我也算帮店里多赚点钱,就当感谢您今日招我的恩情。”
杜老板嘿一声:“你有什么主意?”
栖真把盘算道出,杜老板听完并不上心:“后面好好洗碗,不亏待你。别的,甭多想。”
“照我说的一试没什么损失,万一成功,日进斗金的就是咱们轩云阁。”栖真尝试说服:“您知我家中情况,我也多少带点私心。万一赚到钱,刨去轩云阁每日利润,多赚的分我一半可好?就明天一日,之后再赚,全是您的。”
人就这么奇怪,别人什么都不图,反而听不进建议,直白告诉他我要分多少,才会认真对待。
杜老板想了想:“行啊,我这里一般每日能有三四两银子的纯利。真赚,四两以上,给你一半。”
终于说定,栖真又和杜老板拉会儿家常,骂阵儿夫君,见气氛正好,又打听附近有无奇人异士,无果后回去后厨。
等华灯初上,晚市开启,送进来的杯盘更多,把她洗得差点倒地不起。戌时过半终于消停,领完今日赚的二十文,栖真上街打听,终于赶在街市口的文墨店关张前,花光这点钱,买回三张上等宣纸和一套最低等的颜料。
回客栈时饿得前胸贴后背,她回房放下东西,先去看凡心。
小屁孩三人组正在房里嘀嘀咕咕,栖真敲门进去,里面瞬间无声。紫鹿像怕她,拉着楚盟告退,只留母子二人。
栖真坐到床边,小白站她肩头不苟言笑,俯视床上,颇有神兽威仪。
“感觉怎么样?”摸摸小包子额头,还好,没烧,看来那碗消炎药有些作用。
“你到哪里去了?一天没见着人。”小包子靠在床头,眼神在栖真和小白间反复横跳。
“出去转转,伤口还疼吗?”
“早不疼了!”小男生不太好意思拉衣服给妈妈看,让她瞅了一眼,立马放下罗衫:“再休息一天,可以上路了。”
“这样的伤,躺十天半个月都嫌少,还想三天就上路?”栖真又有点来气。
小包子嚷嚷:“十天半个月?以前我伤的比这个还重,两天就下地去修炼了,这点皮肉伤算什么呀?”
栖真惊:“以前伤得还重?伤哪里了?谁让你两天下地去修炼的?”
小包子自知失言,找补道:“没有,我瞎说的,我是说………”
脚指头想也知道谁逼他去修炼,这是虐待儿童!放现代,她一定告他到牢底坐穿。栖真气道:“不说是吧?行,你好好休息,我不信问不出来。”
小包子最怕她去找紫鹿,真问了,还有什么瞒得住?忙拉住道:“有一次去碧净杀魄池修炼,被饕餮兽魂伤了。昏了、昏了几日,后来也没什么,自己就好了。”
声音弱下去,他不怎么敢看他妈脸色了。
碧净杀魄池的兽魂……栖真经历过,知道那是个多恐怖的地方。
“几岁去的?”
“……十岁。”
十岁!
栖真心里翻江倒海,十岁的孩子,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他、逼、你、去、的?”她一字一顿,脸色阴沉。
她没说“他”是谁,但他们都知道她说的是谁,小包子赶紧澄清:“不是爹爹逼我的,是我求他的,我一直想去来着。”
栖真一拍床板,把肩上小白震飞:“你求他?你才十岁,懂什么碧净杀魄池?懂什么修炼?不是他逼的还能是谁?”
小包子面红耳赤,急得冒汗:“妈妈,真不是爹爹逼我的,别冤枉他。”
栖真吼道:“你就和他一个鼻孔里出气,把你卖了你还在给他数钱!”
“别这么说!”小包子梗着脖子,火气也上来了:“爹爹对我最好了!你不在的时候就他陪着我,教我东西,他……”
好个屁!这人什么最拿手?
PUA!洗脑!道貌岸然!颠倒黑白!人渣!邪教!
栖真拍开他手:“再在我面前说他一个‘好’字,我就……”
就怎样?揍一顿?冷战?
栖真直接甩门走人。
真是气到胃疼。她恨极怨极,径直回房,独自坐在昏暗里阴郁,不一会儿门口有唏嗦声,房里亮起,小白进来弄亮了烛火。
栖真擦了擦面颊,楞楞地看着它不说话。
这么坐了一会儿,外面有人敲门,颜心端着吃食进来:“小殿下知道主母错过晚膳,命人做的。他说千错万错都是他错,主母吃完,他过来给您赔不是。”
一碗热腾腾的盖浇面,三碟精致热炒。颜心放下托盘,不等栖真答复先出去了。
栖真感谢她贴心,此刻自己只想一个人待着,她出去她反倒松口气。想到今晚还有任务,便吃了些,却是食不知味。吃完将托盘端出去,颜心还在外面候着,接过笑道:“主母吃了便好,小主子就放心了。”
栖真对她点点头,回去房内,收拾心情,取出画纸铺到桌上。
她原画功底比不上窦诗,但多少能涂两笔。以前都用平板作画,如今用毛笔,她心里没底。
只有三张纸,只有三次机会。
不敢轻易落笔,她凝神想半天,直到小白从桌上飞到她膝头才回神。低头对上小白欲语还休的眼神,栖真落寞一笑。
刚为这人大发雷霆,此刻为了赚点银子,又不得不去回想他。也只有对着小白,她才能无所顾忌说出心里话:“你是龙,他是人,不知为何,总觉得你的眼神有点像他。”
将龙放到桌上,栖真提笔沾墨,仔仔细细,一笔一划,在纸上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
她画得慢,极耐心,经常停下来想半天才画下一笔。
饶是如此,白纸上还是慢慢呈现一个全身人形。
玉冠、垂鬓、着礼服,束腰封,肩背挺直,腰窄腿长,肩上两缕丝绦飘逸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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