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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驯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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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簪在灯火明烛下轻叹口气,察觉窗棱咯吱,侧眸看去。

凌云一入厢房,与她四目相对,察觉她的神色微松,心里那股绷着的劲儿也松了。

他走近几步,金簪也快步向他走去,彼此的心跳快几许。相距一臂时,两人纷纷停下,似乎在观察对方是否安然。

金簪眨下眼,问道:“孙裴说他的人在客栈扑空,你早知道他会去找你?”

凌云注视她泰然自若的神色,这个女人恐怕死到临头都很镇定吧。

他颔首道:“你……走吗?”

金簪迎着他清澈的瞳眸,呵笑一声:“作为一个男人,你……喜欢我吗?”

“……”凌云闹不明白女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因这问话,呼吸不免急促了下。

金簪拉进两人间一臂的距离,昂首能亲到他的下颚。

四目盈盈,明明克己却好似蒸腾出许多水汽。

她将下颚缓缓地靠近他,而他这人已经呆愣。

若要收服此人,常规的方法不好用,得循循善诱,行“驯养”之法。

驯养,乃是一种滴水穿石、温水煮青蛙的方法。

凌少保说过:百姓如家人,换一朝代换一家主。单个百姓不会对帝王有多少威胁,但是,若不能将百姓驯养,就会成为帝国最大的威胁。

彼时,金簪问:“凌少保,如何驯养,怎么证明百姓已被驯养?”

凌少保将他在绿风城的为官经历道来:“以点滴恩惠,融入百姓的寻常生活,令百姓有见官如见家人的感觉。这就是驯养。

殿下,世间女子往往都要嫁人。

她们从一处熟悉的生身父母家庭,嫁去一方新的公婆夫家,女子会生出陌生、惶恐等诸多感情,有些新妇甚至抗拒前往夫家。

但是,公婆若待新妇如亲子。时日渐久,新妇在外受屈,第一个想得不是生养的父母,而是公婆夫君。这就是驯养。

新妇离家祈福,半途心生‘无处可去’的感慨。然而,在大路口,新妇最终归得不是生身父母家,而是公婆夫家,也是被驯养的证明。

简单说,新妇在外买东西,首先想得是公婆夫家,那就是被驯养完成。

驯养的第一步,将你要驯养的对象当作亲人。”

金簪的唇堪堪要贴上凌云的下颚,察觉人往后退一步。她顺势站直,扬眸笑道:“你怕?”

凌云的耳朵烫得像烙铁,垂眸道:“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与孙裴同行,他必然会将你送入日照君的府邸。”

“我若是同你离开,打草惊蛇,更没有机会救楚甲子。”金簪转身,侧眸请求,“你……愿意帮我吗?”

“若你被日照君抓住,又凭什么救楚将军?你的高贵不凡还是美人心计?”凌云看穿她的目的,直白道。

金簪正脸望向他,这人眼中没有鄙夷、轻视、有得是就事论事。

她想起凌少保说得驯养第二招:熬鹰。

凌少保道:“北延人擅长熬鹰。熬鹰之法在于谁坚持得更久。”

金簪自诩手上棋子就这么多,而这人天生反骨,更油盐不进。

若要熬鹰,得同他一起离开。

“我同你离开,你答应……哎……”

凌云听得前半句就一把拉过金簪的手,将人往窗边带去。

他抱起金簪,跃出窗外。两人刚上院墙,另一边有下人在寻孙裴。

“大人,不好了。夫人……夫人被劫持了。”

“大人,不好了,房里那个姑娘不见了。”

孙裴面色大变,左右徘徊了下,急色喊道:“先救夫人,快召集人手。”

黑暗里,凌云与金簪的目光相触即离。他带金簪往府衙兵聚集的反方向而去。

金簪被他带上郡守府的望台,两人沿固住的轮滑索道直跃上城墙。

待金簪站在利城之外,都有些回不过神。不及她反应,已被凌云推给陆鱼儿,又被陆鱼儿送上马车。

她掀帘子找张停云,那人和何秋刀又向城墙上掠去。两人像是月下的蜘蛛,行动灵敏迅捷。

“驾……”陆鱼儿打马驾车上路。

一旁的江城子将车帘掀起一角:“陛下坐稳啊。利城司马的兵很快会追出来。”

金簪一句话都没说,就顺惯性往后砸在马车靠背。

她轻叹口气,扶额自嘲:这些人远比我想得要厉害得多。而且,张停云利用郡守府的地势和布局,架绳而出,外有接应,当真是好本事。

天光大亮后,马车停在一处大江边。金簪手脚发软地爬出马车,见陆鱼儿和江城子在江边饮水洗漱,也走过去洗把脸。

陆鱼儿朝江城子道:“说起来,她虽是女帝,但是吃苦这方面真是比一般男子都强。”

江城子睨他道:“今时今日,她不吃苦,还想享受女帝待遇?你伺候她?”

“嘿嘿,别。这不是有头儿么。”陆鱼儿嘎嘎笑道,“就是不知道头儿要带她到什么时候,若是头儿将人带回学海,嘿嘿……玲珑不得醋死。她可是最粘头儿。”

江城子撩一把水在陆鱼儿的脸上,唾道:“他们是兄妹,你瞎说什么。”

“谁不知道是堂兄妹。头儿可是张县府的儿子。”陆鱼儿抹把脸,吧唧道。

“呵,你不知道吧。头儿原是张县府胞弟张廷玉的儿子。但是,张县府和夫人一直无所出,又见头儿乖巧机智,将头儿过继膝下。所以,你们一直以为头儿是张县府的儿子,实则是张二老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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