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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西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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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关附近有一座城,名为西塞城。

江城子在西塞城外三川山的凹谷里来回走动,朝烤鱼的陆鱼儿喊道:“我说,你不能回去接应下头吗?”

“接个啥,头儿才是山里长大的孩子。我们是海边的人,能在深山密林里摸出来就不错了,我不回林里喂蚊子。何况,头儿身上多得是乱七八糟的武器,他怕什么。”

陆鱼儿将烤鱼递去,嘻嘻道,“近来吃多了山野,怪想念家乡那口,过来尝尝河鲜。哎哟,你过来呀。”

江城子送他白眼,一把夺过鱼棍,啃吃起来。

“啧,没有海鲜好吃。不过,河鲜腥味确实能解思乡情。”

“是吧。”陆鱼儿哈哈大笑,烤起另一条鱼。

何秋刀买干粮回来,将袋子往两人的脚旁随手一丢。

他脸色不好道:“吃鱼不喊我。我告诉你们,这次出不了关了。慕容涛带兵北上打冯萧的定山关。他派手下大将慕容锤镇守西行关,暗中拿着画像在查人,瞧着是不杀女帝不罢休啊。”

江城子从布袋里取出馕饼,啃两口道:“女帝真像传闻一样,身负金翅,貌若神灵?”

何秋刀和陆鱼儿对视眼,偏就不告诉他真相。两人笑着,你一言我一语道:

“对,美极了。几乎是……”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嗯嗯,听头儿说,人掉在藤网上,藤条都被美得抽芽长叶……”

“对对对,女帝美得呀……慕容涛都想跳崖追她……哈哈哈……”

……

江城子无视调侃的兄弟,目光一远,看见林里走出的男女。

毛脸男就不必看了。头儿太年轻,压不住刺头下属,想出蓄胡子壮气的招儿。

他的目光落在披杂毛兔皮袄子的女子身上,皮毛色虽杂,却将莹莹如玉的女子衬得纯美动人。只一根松枝挽青丝,像是从山里出来的精魅,好看得能让藤条重新抽芽长叶。

【我就是那根重新抽芽的藤条。】

江城子想道,一时间连眼睛都不曾眨下。

秋日的光打在金簪的脸面,仿佛晶莹剔透的骨瓷。若是细瞧,肌肤下的粉嫩肉色像是美丽的云霞。这般的美像是大海深处的蔚蓝宝石。

“不不……她的肌肤像是白石滩上的晶莹细沙,唇角的笑像是海面粼粼的波光,目中的润泽是天上神灵落在海上的繁星。

她是……海神娘娘。”江城子伴随思绪的活跃,激动地呢喃出声。

陆鱼儿和何秋刀听傻眼了。

何秋刀调侃道:“江城子就你读书多,还会做白诗了。”

“哈哈哈……”陆鱼儿捧腹大笑:“待你见过她,保管吓一跳。你会知道传闻有多不靠谱。”

如玉的手从陆鱼儿侧颊后伸来,细腻的肤质将大笑的陆鱼儿震在原地。他顺江城子的白诗,喃喃道:“柔软的……海沙……”

他已经忘记后面的词。

玉手毫不费力地拿走陆鱼儿手里的鱼棍。

金簪舔下唇齿,朝一声不吭的凌云扫去眼后张口吃起来。

“什么……人啊?”陆鱼儿猛地跳起来,对上一双莹莹若秋水的双眸。

他倒吸口凉气,再及那闭月羞花的晶莹脸盘,一时憋过气。

何秋刀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低喃道:“我的海神娘娘,真是海神娘娘……眼花吧?”

凌云一巴掌拍在陆鱼儿的脑袋,朝手足无措的江城子道:“你们一群大男人,在背后编排什么。秋刀,快给我们弄点吃的东西。另外,西塞城什么情况?”

何秋刀没听凌云的话,指向金簪“啊啊”两声,转过舌头道:“她……不对,女帝呢?”

金簪啃完鱼,绕过几人,翻出布袋里的馕饼。她揭去饼子上的焦色,试探咬了一口,有一股真正食物的味儿。随后,她大口地吃起来。

山中一月,她已经从凌云处看会野外生存手法,如今要亲自动手。

她也不回应这些人的话:世上哪还有什么女帝。

凌云耳闻这话,想起近一月猎兔抓猪的辛苦经历。

金簪这一身血肉的背后是近五十只兔子、十只野猪的命。它们才是充盈金簪血肉的功臣。

凌云拿下巴一点金簪,将脚踹向猛然跪下的江城子,蹙眉道:“你跪什么?快起来。”

“女……女帝啊。”江城子理所当然道。

他是几个人里唯一一个没见过金簪病愈前的枯槁模样。

金簪咽下馕饼,轻轻地呵笑了声。

“呵……”

声若金石,笑暖入人心,令陆鱼儿和何秋刀再次傻眼,有种口干舌燥要吞口水的冲动。

凌云看不下去,抓把鬓角的乱发往后别。这些人好像在印证女帝说过的话:色字上头后,男人将想法全写在脸面。这一帮子混人。他将竹筒的塞子打开,把水往两人的脸上泼去,漏过了江城子。

“你们给老子清醒点,现在是花痴的时候么?”

凌云口上念着,眼神瞥向自顾吃饼的金簪。

昨日前,他也是这些人当中得一位,一路行来,时不时对着她发呆。

脑子里挥之不去是她在日光石上跳舞的场面。

第一段舞柔美却哀绝,像是祭天舞。第二段舞妖娆而诱人,展现女子生来的成熟之美。

若说两段舞都是金簪所跳,在感情上,第一段舞是宣泄,而第二段舞是千帆过尽后毫无畏惧地尽情挥洒,展示得是舞蹈表达的人体之美。

那刻,凌云被带回登令楼前的塔下,仰面那道旋转着的高贵的金色身影。一个用全力在展现身姿力量的美妙女子,在人潮声里忘我专一的舞蹈。

悸动的心再次为她燃烧。

溪水为曲,鸟鸣为歌。她是那么的轻盈美丽、高贵优雅,像是一场无法抵达彼岸的梦。

何秋刀和陆鱼儿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江城子平复乍见美人的悸动心情,眼神在兄弟们面上溜了一圈,呵呵笑了声。三人围坐在石头上,齐齐看向凌云。

彼此眉眼耸动,又一致望向吃饼的金簪。

【头儿看呆了。】

【是啊。两人在山里一起走近一个月,不知道都发生些什么?】

【山林野地没个女人,头儿虽年轻也是正常男人,这呆样怕是什么都想过吧。】

【嘻嘻嘻……】

【哈哈哈……】

金簪吃完馕饼,见这些人一言不发地坐着,只双眼滴溜溜地转,各自的面上也是精彩纷呈……

她的脸上一片平静,眸中敛去担忧,平常道:“不知几位接下来去哪?”

凌云反应极快道:“你想去寒雪关。”

金簪莞尔,这年轻人看似粗鲁,实则非常细心。他得一双眸是这些人里最为宁静清澈,但一张脸因胡须,难以窥伺神情内心。

江城子的眸光一跳,比起这些人,他欣赏金簪的美貌,但是……更理智。

他阻止道:“不行。雪狼国人正在攻打寒雪关。若是寒雪关被攻破,西行关是最后的防线。近日,若不是慕容锤的人马把持关隘,百姓早收拾家当逃了。”

金簪垂眸,低声道:“西行关地势平坦,雄踞英雄大道两侧。城外四面多山间夹凹谷地,易藏守不易强攻。但是,翻山对于摩尔人来说不难。

西行关挡不住他们的狼军,若要阻止摩尔人入关,必须将他们挡在寒雪关外。”

陆鱼儿和何秋刀相看眼,贴耳道:“她好像真是女帝。”

“是吧,气质骗不了人。传闻也可能是真呢。”

“她真能展出金色翅膀?”

“咳咳……”凌云睨两人,朝金簪道,“你凭什么去寒雪关,凭怀里一杆枪/头生锈的钝枪?”

金簪微愣,泄气道:“慕容涛是祸国贼子。若是他不攻京都,而是前往寒雪关,不会给百姓带来这番灾厄。”

“若慕容涛不攻京都,京都不乱,无人能将你从金宫偷运出来。听说高医女已经牵制不住梵阳大监。这才是沈太傅、祁司徒等人不得不为之举。而且,因为此举祸国,他们甘愿留在京城,与城共亡,以此赎罪。”

凌云暗叹口气,朝手下道:“秋刀,你进城买两身衣服,一顶围帽。按原定计划,我们扮作行脚商人出关。”

“可是,慕容锤守着关卡,拿女帝画像……对哦,我瞥过一眼,士兵手上的画像是你们逃出秋山那会的模样,他们肯定不知道女帝已经换了……容貌。我现在就去买。”何秋刀立时起身,往山外跑去。

金簪目送他离去,垂目道:“出了关,我还是要去寒雪关。”

凌云磨牙,撇开眼道:“待出关再说。”

江城子挨近金簪,试探道:“那个……您真是女帝?听东面传来的消息,京城的大火整整烧半个多月,便是现在都可能还烧着呢。金宫也被慕容涛付之一炬。他甚至令下属屠城七日,抢撸七日,才带兵北上定山关。”

“江城子……”

陆鱼儿拿小石子砸他,驽嘴示意他别再说。

金簪垂目不言,捏紧手里的轩辕短/枪。

她起身走到山间的水池边,静静地站在芦苇旁。

远方风烟俱净,天山共色。近处余晖映水,波光粼纹,这些美勾勒出金簪的轮廓。

她仿佛要融化了。

陆鱼儿瞧向透出哀伤的背影,被感染般道:“她是伤心的。可是,她又能做什么,不过只是个弱女子。”

江城子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弯,生出学海儒生的风骨。或许,他从一开始跪下后就在试探金簪。

他哼了声,慢慢道:“当不了皇帝就别当。咱们大周……呸,如今也没大周。我在西塞城听说道府要反,被慕容锤当街斩杀。

这么看来,天下人人都在学慕容涛。”

陆鱼儿嘘了声,颔首道:“张县君派头儿出来,说不定也存这个意思呢。”

“咱们地儿的县君怎么可能有这意思啊。你忘记我们县府不过是个小渔村,能成什么大器。学海府才有意思,内陆几个大县镇以及道府府城,这些势力才有慕容涛一般的狼子野心。”江城子抱胸道,“接下来要看头儿的意思。”

凌云走至金簪的身旁,将装满温水的竹筒递去。

待金簪接过后喝水,他才道:“你若去寒雪关,有几成把握?”

金簪一路来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若要石鸣春举兵对付慕容涛,在此大势下确实不易。

如今,慕容涛退可北上返回燕地,进可南下东都,顺西行关外的三叉路往胜争、风华、荷卿等十多道府进军。

若是联合石鸣春对付摩尔人。石鸣春已有一套成熟的战略。

以女帝身份过去,只会给石鸣春增添麻烦。最主要一点:金平三年内,石鸣春不听调也不听宣,只听护国将军楚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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