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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九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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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脚下的农田边有一幢二进木墙草棚屋,住张廷玉一家四口人。

大夏天,院里霹雳吧啦烧起大火。

山栀开门见火苗,再瞧凌云烧的东西,将他拉开道:“你这孩子,怎么将这些年雕刻的木人烧了?”

说着,她跑去缸边舀水,打算给他弄出来。

说实话,她是很喜欢这些木偶人,雕得栩栩如生,而且一看就知道是谁。

凌云的义父张廷玉拉住妻子,扬下颚道:“玲珑娘,算了。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是谁。自金平元年后,哪个毛头小子不想着她。如今烧了就是断念,随他去。”

“这……”山栀放下木盆,觉得话也没错。

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是大周的女帝,自她登令楼一舞后一直被人津津乐道,说什么都有。

何况,这世上有哪个男子不想再见她一面,便是普通人家的男子谈论时都会扯到金平元年。

九岁的小玲珑从凌云的房里抱来余下的小木人。

她嘻嘻笑道:“哥哥,这些也要全烧掉吗?”

“嗯。”凌云点头,将她手里的木人都丢进火堆。随后,他取出今晨刚雕刻好的木人也一并扔进去。

待大火熊熊地烧起来,他向一旁缄默的张廷玉道:“义父,云儿……有话同你说。”

张廷玉颔首,有了一二猜测,嘱咐山栀做早膳后随凌云走上旱地田埂。

凌云看向远远缀着的玲珑,朝男人道:“义父,我想去投军。”【不知道死太监给我搞了什么,心口偶尔作痛,恐怕报不了仇了。】

“正好。我们想一块去了。”张廷玉笑道。

“啊?”凌云愣了下。他知义父以前就想做军人,却因时运不济,一直投报无门。后来,义父因救自己被狼咬伤脚踝,自此就断了那份报国的心。

“当年,我遇到你时,你正同山里的野狼群搏斗。好小子,一个人靠着筒弩射杀十几头野狼。我当时就想,这小子不当兵,对不起百姓。呵呵……”张廷玉回想起当日生死一线的场景,现在都觉得胆战心惊。

“若不是义父为救我,就不会被狼咬到筋骨,断了抱负。”凌云的目光落在他的左脚踝,愧疚道。同时,想起那时的事,心里又燃起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狠劲。

“这算什么。你和我都靠棵歪脖子树活下来,这就成了。你在树上同我说起身世、遭遇,我就知道你是我张廷玉失落在外的儿子。”

张廷玉看向不远处打转的玲珑丫头,笑道,“玲珑有了哥哥,这不挺好。

说回正事,如今司徒衙门的苛捐杂税越来越多,百姓们逃的逃、散的散。我们一家子靠秋山和一亩农田糊口,可我瞧着……”

张廷玉蹲下身摸把干涸的土地,为难道:“连山脚都没水,别说外头。中原要干旱了。如今的活路在海边。

义父本是从学海道府过来,想在京都谋一翻事业,谁知碰上风瑶营改制。

后来,我兜兜转转混个衙差,却是给贪官下乡抢民。这差不当也罢,还不如在这秋山脚下种田打猎自在。只是,停云,义父不甘心啊。

我在京郊留着留着……娶了你义母,有了玲珑。如今,我寻思该回学海道府。

我的兄长,你的伯父是学海府下的余阳郡守,投靠他或有一番出路。不仅是为玲珑母女,也是为你。你更名换姓为张停云,就向那山头的云一样好好地静下心,琢磨一番未来。至于你雕的木头人偶,我早就觉得烧了省心。天下纷乱,无需你出手,多得是人要他们的命。”

张廷玉说完,静等凌云的回复。

凌云默下,却始终补不起心里那道疤。他本觉死到临头才烧木偶,如今为不拖累义父家,倒也没烧错。

他颔首道:“义父打算往南,我本打算往西。容我考虑下吧,义父。”

“嗯。我知你想报在护国将军的门下。楚氏忠君爱国,确为良将。

可是,听闻我兄弟的亲戚说:如今的朝堂乃是莫党说了算。自风党满门被诛、头悬城楼,百姓载歌载舞。大家本以为能迎来女帝、沈太傅等贤能人主政爱民,不想短短三年,一切又倒退回去。

而且,这朝堂还越发变本加厉地剥削百姓,连城中商贾都难有活路。女帝啊,自京郊北延一战后久未露面。说来,她到底是女子,即使有抱负,在男人扎堆的朝堂上想要拥有权利,难啊。”

张廷玉拍在凌云的肩头,示意他好好考虑一番,又喊徘徊的玲珑回家。

玲珑不愿意回家,非得粘着凌云,硬被他爹给拉走。

张廷玉朝九岁的活泼女儿道:“你的停云哥哥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咱们家留不住他。”

“爹爹……我不嘛,我要停云哥哥陪我玩。嘻嘻……”张玲珑说着就跑,又被她爹提着领子拽家去,“啊……爹放开我……爹爹坏……”

凌云的目光从父女两人身上收回,瞧着开裂的土地,喃道:“今年大旱,撒种无苗。四方……又要乱了。”【那就往东吧,先护义父一家平安,再沿路寻找解决心悸之法。何况,坚空竹也在学海。】

*金宫内*

“呕……你给我吃什么?食脑蛊。你疯了,高苗。”梵阳捂着额头,寻到匕首往颈项割去。然而,曾经他可以为了博得金簪的信任,毫不犹豫地用碎瓷割破颈项。这次,他握着匕首迟疑了一次又一次,错过取出食脑蛊的最佳时机。

高苗摸把唇角的涎水,冷声道:“你早已不是我认识的梵阳。如今,你我都中食脑蛊,谁也活不了。

若是你想多活一段时间,不要再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祖父,以及不准靠近乾明宫的寝殿。”

“呵……”梵阳想起金蝉蛊王的作用,容忍高苗的举动。但是,他冷笑道,“你一直在研制金蝉蛊王,打算给那女人用,对吧?如今我中食脑蛊,你以为我会让你将蛊王给她吗?”

“你确实不会,你本来就不会。你抓许多乞丐,在他们身上试验以蛊控人术,当我不知道吗?

我还听到,你的人一直在追杀楚甲子,直至蜀地才失去他的踪迹。他定是去替陛下找药,你怕夜长梦多,才想对陛下动杀手吧。”高苗算是彻底看清此人的真面目。所谓日久见人心,随陛下身边几个亲近人的消失,一切都豁然开朗。

“所以,你虚情假意逢迎我,在唇上对我动手?哈哈哈……高苗,你那自怜自爱的脑子竟也有清醒的一天。”梵阳讥讽道。

高苗的眼里赤红,强撑不让眼泪落下来。

“总之,陛下对我有恩,她也全心信任我……我绝不会让你再害她。”

梵阳的眼神流转,好看的脸上在瞬间露出和煦的笑容。

他温声道:“阿苗,我比她给你带来更多的快乐,难道我不信任你吗?我为你杀了太医寮那么多不服你的人。我为你所做得一切,你看不到吗?

或许,你觉得我不是男人,满足不了你?”

伴随梵阳渐变血红的眸子,脸色也开始阴暗难看。这不仅是食脑蛊入脑的征兆,也是他的本性在暴露,“阿苗,既然不想沉睡在我为你编织的情网,那就面对现实给你得一切不幸。

罗明,将你亲近的兄弟都喊进来。本监将这个女人……赏你们。”

高苗被他赤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心彻底沉落谷地。

她一把抓起药案上的金色长盒,高举而起。她的胸脯因气愤在剧烈地震动,哽声道:“你敢,我就鱼死网破。”

“哈哈哈……威胁?本大监最不怕威胁。没了它,你的陛下还怎么活?”梵阳往前踏了一步,朝罗明那七八人的方向勾了下手指。

高苗的脸几无人色,看着他们气势汹汹地走来,抓了桌案上的药盒砸去。

然而,她怀里抱着的金盒还是被罗明给抢走后递给梵阳。

被扼住的时候,高苗丧得几乎想这般死去。然而,她看着桀桀怪笑的梵阳,以及他怀里的金盒,又强撑着活下去。

身体被刺穿得那刻,她的唇角留下痛恨的血水。

罗明一把捏住高苗的下颚,挥开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他转头道:“高医女,咬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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