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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茶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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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言将课业放进香炉烧尽。

金簪阅读太傅留下的新课业,随手置在一旁。

她看向炉上散尽烟气的口子,拿起此前未看完的轩辕朝宫廷录来读。

另一边,孙忠谋和沈长清两人步行出宫,走在金红色的甬道。

“老师为何觉得太女那句话好?”沈长清懂这里的道道,但是,甬道路长,说说话也好。

当然,他更想问得是太傅为什么要致仕。

但是,孙忠谋那句“臣定不负殿下所期”,说明太傅不是中途会退的人。

若他一定要致仕,定有不得不为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在恰当的时机,太傅自会解释明白。

所以,他就挑这个可以让孙忠谋好心情的话题。

孙忠谋心感欣慰,抚须道:“长清以为你活得长还是老夫活得长?”

“这……老师天寿延年。”沈长清笑道。

孙忠谋屈指点下他,舒展面容:“长清不老实。如今,殿下人小式微,在朝前不受陛下的待见。在后宫,皇后对她握得向手里的金簪利剑般紧。光是我等文臣如何和朝堂上得那些贪狼虎辈相斗。

伏低做小方才是谋生之道。难为她小小年纪看得这般长远啊。”

“原来如此啊。”沈长清含笑道,“若是世道清明,殿下稚齿显智,当能一展抱负。”

“是啊。为君者五道:开国、守成、陵夷、中兴、乱王者;今上陵轶,荒唐无度、好赖不分,我已是无话可说。至于殿下,不求殿下开疆、中兴,便是能做守成之君,为人臣子已感到极大欣慰。

此基础上,君臣一心,何贼不能除?

罢了。老夫听说中部地区的卧秋道府无法上交今岁贡茶?”孙忠谋沉吟道。

沈长清跟随在太傅身边,算是入了权力中心。

耳闻他提及此事,他也管不得师父的心情,叹息道:“学生也有耳闻。学生听闻的事远不止这些。道府上不了贡茶还仅仅是小事。

西北方,自摩尔人翻过冰原抢占轩辕祖地西六府三城(雪草城、天都城、天机城)后,年年闯过秦连长墙到内地打草谷,弄的边塞百姓民不聊生。慕容涛屡屡上表要求增加粮饷补给,都被太宰寮驳回。

如今,西北征报已经到达宰辅的府邸,至今没在朝堂上呈开呢。”

“竟有此事,消息可靠?”孙忠谋停下步子,待沈长清颔首,拂袖背后,骂道,“风竖子误国啊。”

沈长清忍不住道:“各地道府互相制衡,不听京都号令,盐铁私卖的事日益严重,弄得人心惶惶。

风……太宰的权势再高,底下的兵打不过摩尔人的狼骑大刀,也是惘然。”

“他霸去的风瑶骑兵的刃向得不是外敌。”孙忠谋重重地叹息道,“终归要弄到兵权,这些犊子才肯听人话。可惜了,两百年前的轩辕铁甲兵全部丧在逆仙一战,世间再无轩辕铁甲。

千年前,铁甲兵破除祭师祸民,轩辕先祖定典天下万民同心,何等风光奇伟的千秋大业。”

他摇下头,感叹道:“若是轩辕祖传的铁甲还在,怎么会令军权旁落、朝政颓败成这样。数朝来,军权散落道府,握在外边人的手。”

撇开这些不可更改的事,孙忠谋突然道:“今年城中的茶市价格上涨。恐怕一匹绢换不来一斤新茶。你早点囤些旧茶吧。”

沈长清滞了下,心中保留人道君子的气节,赌气道:“学生大不了不喝茶。”

世事已经如此,难道连老师也不能免俗?

他心直口快地提醒道:“老师,今年京中的茶定遭人哄抢,一叶价格贵比千金,弄得民生乱象,何必呢?”

孙忠谋能不明白学生的心思。他也是这么悲天悯人的过来。

不过,居可无竹,不可无茶。

他抚袖,试着挽回在学生心目中的地位:“你当老夫在意这茶?老夫是怕这些中饱私囊的官吏压迫卧秋道府岩阳城周边等地以金代税政。这要是闹起来,又是一桩失人心的举动。

你去茶市走一遭,探访一二茶商,了解下中部地区的情况。”

沈长清这才明白老师的用意。

他赶紧拱手行礼,颔首道:“学生定为老师寻来茶叶。只是,据学生所知,民间已经把真金作为各家的私藏,不用于交易。私下流通确实存在些,但也不多。白银通胀,价低不如刀币。大家已经把此祸归咎到圣上和殿下的身上。”

“这些祸乱朝纲的坏犊子啊。”孙忠谋摆手,摇头走出皇宫大门,上马车离去。

沈长清在宫门口送走老师,回首巍巍的轩辕金宫。

当年的圣旨言及不用避讳“金簪”,却被世家大族利用成假避讳、真敛金。

偌大的金宫里,一众贵人却被蒙在鼓中。

大厦将倾之刻,有识之士都能有些感知,偏这座宫里和满京都的达官贵人还在做黄粱大梦。谁来,又有谁能救那宫里怀抱期望的小太女啊?

**

金翅宫里,轩辕金簪迎来皇后。

她在大门口恭迎皇后入殿。

曳地金袍拂过金簪的膝边,轩辕皇后在金翅宫的大殿上落座。

她睨向女儿抬起的小脸,观她颊面如满月的婴儿,暗舒口气,高傲道:“起来吧。”

金簪起身时见服侍母后得不是玉蓉,垂敛了眸光。

“都下去吧。本宫与太女有话说。”轩辕皇后的威仪很重,一开金口,随侍的宫女宫侍鱼贯而出。

她看向殿中的金簪,凝眸就怪她:“真是没用。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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