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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承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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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方才停了口中嘶喊,总想着不能再惊扰叔父安眠。

他深深看了叔父最后一眼,发现他额上伤疤,无声哀恸,叔母走上前,明明也是强撑着,却反过来安慰柳聘风:“你叔父是自愿的,他从未怪你。只怪自己没能庇护好你,你若不爱惜自己,岂不是让他心寒?”

柳聘风仰天,闭上双眼。几行泪流出,他顾不得擦去,亲手为叔父推上棺盖。

棺木沉重,他推了几次才完全推上。

盖棺既定的时候,他力竭昏倒。

帝王脚下,普通官员是不能大肆举办丧事的,因此柳聘风醒来时,棺椁已经由专门的人护送出城了。

柳修齐要葬回原籍。

他夜半惊醒,见叔母在一旁无声啜泣,见他醒来,忙要上前扶他。

柳聘风问:“叔父呢?”

杨淑慎像幼时哄他一般,拍着他的背顺气,道:“已经送至城外了,我明日一早也会随他离去,只是放心不下你,才一直守着。”

柳聘风这才有了少年人该有的脆弱:“叔母,我也要随你们回河东,你带上我吧。”

这自然不可能,杨淑慎用帕子擦去他生出的冷汗,道:“子适,我和你叔父并不会回河东。”

柳聘风惊愕,他眼神慌乱,河东是柳家本家,不回柳家能去哪里?

杨淑慎看出他想问什么,道:“你叔父死前,为不牵连族中子弟,已被柳家除名,圣上仁德,准许我带他葬去青州,那里曾是你叔父任职过的地方。”

“既然被柳家除名,你也不必为他守丧,只当这辈子的缘分到此为止。”叔母轻抚他面庞,“人不能只活在过去,要往前看。子适,你有你自己的道要走。叔父和叔母力有不逮,不能与你一起了。”

柳聘风摇着头,念着不要。杨淑慎见他如此,心中痛楚不比他少半分。

“子适,若将来有了妻子,记得带她来青州看看我们。”

说完,杨淑慎转身离去。

柳聘风起身想追,却发觉腿犹如灌铅,他挣扎着下床,胸口的气只出不进,感觉几乎难以呼吸。

“不要。”他大喊。

眼前日光透过门户穿过来,才惊觉这是梦一场。

柳聘风没有更衣,连鞋子都没有穿,赤脚跑出门。

丁叔正好撞见他这般姿态,忙拦住他:“少爷,少爷,别追了,棺椁已经离了洛阳城了。”

柳聘风不再挣扎,他慌乱中口不择言:“没关系,来得及,天才刚亮……备马,丁叔快去备马,我去见叔母……”

丁叔落下两颗浑浊的眼泪,只说:“少爷,昨日夜半,夫人就已经随着队伍出城了,行至城外,竟然毫无征兆倒下了……夫人她,已经随老爷一起去了。”

柳聘风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一切都没了。

万念俱灰之下,他一口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在丁叔惊慌失措叫人喊医师的时候,他定定看着前方,穿灰蓝色内侍衣衫的人已然捧着圣旨到了门前。

柳聘风擦去唇上的血,道:“容臣更衣后再接旨。”

说罢,在丁叔的搀扶下,回到内室。

片刻再出来后,虽面若金纸,但至少穿戴齐整。

宣读圣旨的内侍见惯了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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