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2 / 2)
这声音起初是从头顶极高处传来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爬行,她抬头,一只奇形怪状的动物就直直地朝着她的脸掉下来。
她飞快地移开,抽刀砍向那只东西,那东西却快要落在薛放鹤身上,她这一刀下去,怕是连薛放鹤都要砍中。
只是一瞬间的迟疑,薛放鹤已经自己拔刀将这怪模怪样的东西砍成两截。
一阵剧烈的香气从这东西身体里喷出来,崔韵时心道不好,屏住呼吸。
洞中各处角落却爬出一大堆这种动物,一张开嘴就将原先那只的尸体啃得干净,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谢流忱一把将薛放鹤推到怪物堆里顶住,又撒下许多不知名的黑色粉末,那些小怪物登时绵软了手脚,痴痴呆呆地倒地不动了。
这种衔尾蜥不能砍死,否则就会散发出让人产生幻觉的香气,人会在香气中迷迷糊糊地被它们分食干净。
他小时候不仅见过这种东西,还养过,知道这种情况只能将它们暂时麻痹。
谢流忱又抓了把粉末撒下去,保证没有遗落一只后,他刚想回身看看崔韵时的状况。
薛放鹤却乱扑乱抓,哭着喊:“长姐,你没事啊,吓死我了,这群天杀的狗贼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谢流忱嫌弃地把他推到地上,他还弹动着跟他幻想中的薛朝容说话。
谢流忱转过身,还未看清,便被扑过来的一人紧紧抱住。
他浑身一震,惊到不能反应,手搭在崔韵时肩上,渐渐收紧。
“你没事吧?”崔韵时的声音里满是惊惶。
“我没事……”谢流忱如坠梦中,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地抱过他,即便是假装的,也没有。
这样不顾一切,要像抓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一样紧紧揽住他……
只有父亲这样抱过他,自出生以来,对他最好的就是父亲。
谢流忱毫不留情地嘲讽所有人,可就算父亲再蠢,对母亲再执迷不悟,变成让他看不起的样子,他都对父亲深怀感谢。
世上有那么多温暖的东西,可在他被种入红颜蛊后,触碰这些东西都会让他感到轻微的刺痛,只有父亲对他的好是唯一温暖,又不会伤害他分毫的东西。
可是父亲死了,他在这个冷冰冰的世上又留了许多年。
时隔十七年,他又获得了这种温暖。
谢流忱有一瞬间的警惕,这样的美梦怎么会眷顾他,这一定是幻觉,他也被香气迷惑了。
可这幻觉对他来说也不致命,他是不会死透的,那被这些衔尾蜥吃掉一部分身体也没事,反正还会再长出来。
他放下心,抚摸她的头发,用同样的力气回抱住她。
如果是幻觉的话,他可以挽留她吗,说了以后她会答应他吗,他可以让衔尾蜥多吃一点他的身体,让幻觉延续到她说不会离开他就可以了。
这就是一场完整的美梦。
“你没事就好了,”崔韵时在他耳边庆幸道,“小白。”
谢流忱抚摸她头发的手猛然顿住。
果然如此,她怎么会抱他,自始至终,她都不曾在意过他。
原来他没有中幻觉,是的,他想起来了,他体质特殊,不会受衔尾蜥香气影响。
崔韵时却还在梦中,她抱着他,抱着她想象中的白邈,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
“你过得好吗?”她的声音很轻,好像害怕亲耳听到白邈否定的回答。
谢流忱嘴唇颤抖了一下,回答:“那你呢,你过得好吗?”
崔韵时趴在他肩上,轻描淡写地说:“一点都不好,我过得很苦。”
她的语气很淡,可是却像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诉说委屈的人一样,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大概人生本来就是很苦很苦的,我和自己说,活着就是一场修行,我们都在苦海里,永远都上不了岸。”
“那个人从来都没有维护过我,他总是帮着别人,尤其是他妹妹,其实他或许也不是帮着她吧,他大概觉得玩弄别人践踏别人让他觉得很快乐,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有时候觉得我可以一刀杀了他,可是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个鬼一样,有时候他只是在说话,我都会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你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我也会有害怕的人。”
“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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