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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繁花似锦,实则一锤子买卖。

不过此事……

江无眠向众位知县拱手,“此犁还未彻底定型,待完工,先去进献陛下。诸位大人的单子,恐需稍后。”

他说这话自然是为了堵嘴,别看有人嘴上说的好,心里找哪个匠人拆解图纸的事都做得出来。

然而图纸在江无眠看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待此事的态度。

轻易交出图纸,别人当他不维护自己利益,周围和蔼可亲只差没拍着肩膀喊贤侄的人只会露出豺狼本色!

果真,有不少人面色不太自然,余光瞥向谢副使。

当着朝廷遣来的官员,他们能说什么?

只得附和江无眠,此犁当得起上达天听,江大人忠心耿耿云云。

谢副使赞道:“江知县有心,本官定会立即如实报与陛下!”

他说立即真是立即,当下找人抬回县衙,对着犁描摹实物,江无眠又将更改后的图纸附在信中,一道交与锦衣卫连夜送往京城!

京城。

适时已入夜,建元帝正批阅完奏折,边拆信件,边听锦衣卫汇报。

“……谢副使与一众知府知县皆是看过,此物能拆分合拢,一道时,单人推行,速度较曲辕犁快,两道时速度相等,三道时速度略慢。江大人对此略有不满,仍在调整。”

锦衣卫一五一十道来,一字未加一字未改,还原当日码头田埂上的事。

若是江无眠与四位师爷有人在此,见到锦衣卫定然惊讶,这人赫然是那日在林中见到的三人之一!

红烛垂泪,火光耀耀,映在人脸上,打出一片阴影。

建元帝作为开国皇帝,已是四五十岁,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然听闻此事仍有一瞬间情绪上头。

猛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闪烁,竟是要比暖黄烛晕还要灼人!

他坐在御案后,打开随折子送来的信件,图纸与实物图在他面前展开。

若非有人见过,是画不出这般复杂物件的。另有图纸佐证,此物是真真切切能做出来的东西!

“江无眠在岭南如何?”建元帝放下图纸,语气淡淡问道。

江无眠一出孝被韩党排挤去岭南,他心知肚明,出于某些考量,建元帝并未阻止,反而推波助澜。

韩党势大,江无眠立在北地,靶子太过明显,容易被人盯上。

塞北边疆守将,因白楚寒之故,与谢家互相别苗头。江南有谢家子,又多是富庶之地,处境艰难,因而最后定下岭南。

地虽远,却也远离党争之祸。

锦衣卫将人在岭南行动一一报上,安抚民心、收拢流民、羁押闹事之人、师爷行事……桩桩件件有新有旧,皆是公事。

建元帝扶额,本想人在岭南,招惹不上韩党,蛰伏一段时间再启用。

不料一去韶远县,先是收拢流民做事,又弄出同耕三垄的犁,他若不给赏赐岂非让人寒心?

可他一动,朝堂上上下下的韩党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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