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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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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吴峰,自水云观下山,吴峰带着徒弟在民间行走,借宿寺庙道观,偶尔给人算算卦治治病,用的手段与水云观时大同小异。凡是他卜算接诊过的人,我们都有记录,微臣已命人一一查证。

渊淡淡点头,又问:“可发现别的端倪?

钱九陇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言道:“并未发现其与旁人的特殊来往,也未见任何异动。

“他们在水云观的时候呢?

钱九陇摇头:“一样。若非要说有何不对劲之处,唯有一点。吴峰的弟子小梁与观中几岁大的小道童们关系融洽,常在晨课结束领着他们在后山放纸鸢,还会喂食林中鸟雀。几乎日日如此,但最后一日未有。

李渊凝眉。最后一日二人已决定午后离开,需作休整收拾行囊,没再去放纸鸢喂食鸟雀也属情理之中。这点若说是不对劲,牵强了些。

他默然沉思,久久不语。

钱九陇想了想又道:“微臣会将与他有过接触的人员全都再查一遍。

“嗯,是得查仔细些。李渊手指敲击的动作微顿,“还有,他的户籍虽是真的,但他是否就是户籍记载的吴峰本人,此前的生活经历等,连同所有经他卜算之人的信息以及卜算之事的过程、结果,朕都要知道。至于负责跟着吴峰的人,不必出面,继续隐在暗处,小心观察。

“是。

********

荒山,破庙。

断壁残垣之中站着两个人,一个女子,十七八岁,身着劲装,头戴帷帽;一个男子,三十来岁,青衣束发,一副儒生扮相。此二人正是让李渊恨不能饮血啖肉的窦三娘与闵崇文。

闵崇文躬身请罪:“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任务,有负公主厚望。

窦三娘摇头:“闵先生能安然脱身赶来赴约便已是我之大幸,先生不必自责,此事是我计算有误,错估了李建成与李世民。

一个冒死上山自辩,一个为了李承乾坚定留守水云观,不肯挪动。此举非但困住了芸娘等人,还让他们在行宫必经之路设伏的打算直接胎死腹中。

闵崇文神色苦涩:“此次我们损失惨重却一无所获。

可不是嘛。死了一批人手,曝光了一批人手,却什么都没干成。其他人也就罢了,让窦三娘心伤的是芸娘。芸娘陪她一起长大,名为主仆,情似姐妹。若非手中能用的靠谱人手不多,她并不愿让芸娘涉险。

本想着只要计划成功,芸娘自会无碍,谁知……

芸娘到死还在为她打算,想要祸水东引,混淆李唐的视线,帮她遮掩。

窦三娘面上闪过一抹悲色,目光却越发坚定:“我不会让她们白死,总有一日,我会为她们、为父亲报仇。闵先生,父亲还有些旧部,需得你费心联络。

“属下明白。”

窦三娘:“还请先生小心行事,保重自身,我还需多多仰仗先生呢。”

“蒙公主看重,属下自当谨慎。”

窦三娘点头转而又道:“此计失败,李唐恐怕很快会查到我们身上,我会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全部静默,等候时机。”

如果她手中兵马多,自然可以跟李唐正面对抗,无奈她的力量不够,只能另辟蹊径。窦三娘再叹,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这次,再想有下回就难了。

“今日之后,你我最好不要再见,先等风声过去。”

闵崇文恭敬应下,窦三娘看了眼天色,伸手整了整帷帽,转身离去。

闵崇文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直到对方越走越远,最终消失于视野才缓缓收回目光。窦三娘没说去哪,也没给个紧急联络的方式,显然是留了一手。她信任自己是真,却也会防着自己,避免自己被捕后供出她的藏身之所。

闵崇文嘴角勾起,眼睛微眯,面上带了几分欣赏。此女心志坚定,手段不俗,可惜与他不是一路。

窦三娘想要杨文干举兵与李渊打起来,好从中谋划,坐收渔翁之利。行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然而谁是螳螂,谁是蝉,窦三娘当真分得清吗?

闵崇文敛下目光,转到佛像背后换了个身衣服,直接从青年变成老丈,沿着与窦三娘相反的另一条道下山,几经周转来到城内,穿街过巷,绕了好几个大圈,进入一户院舍。

院中一位二十左右的男子在廊下纳凉,手中捧着本史书,瞧见闵崇文,随意指了指身边的位子:“坐。”

闵崇文行过礼后坐下,说起窦三娘一方的情况。

男子摇头叹息:“可惜了。”

在某些方面,他与窦三娘的看法一致,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婢子端着托盘上前,盘中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男子半分不矫情,拿起一饮而尽,连个眉毛都没皱,好似早已习惯,反倒是闵崇文忧心忡忡:“您的身子……”

男子轻笑:“这点不是早就算到了的吗?是药三分毒,更别提是那等秘药。当年为了保命,我不得不用,彼时就已清楚,即便成功,身子也会大损,后半生必将汤药不断。可再如何我终归还活着,不是吗?”

见闵崇文仍是眉宇紧蹙,男子叹道:“先生,有舍才有得。我如今这情况,虽好不了,却也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必过分担心。”

闵崇文哑然,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

怕他揪着这点不放,男子只能快速

转移话题:“窦三娘既然让你联络窦氏旧部你照办就是。她的人手是少了些我们还需要她挡在前头。有她吸引李唐的注意力我们才能养精蓄锐徐徐图之。”

男子眯眼:“如今李唐势强大业将成非是能轻易推到。好在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先看看窦三娘能做到哪一步。若她能成事最好省了我们的功夫。若她不行也无妨。我们的布局可不只她一个。”

闵崇文心中明了最不济他们手中还有当年留下的一张底牌。只要底牌犹在他们便有翻身的机会。

闵崇文想了想:“可需要我们的人帮窦三娘一把?”

男子摇头:“不必。窦三娘聪慧精明手脚太多恐会引她生疑。不必多此一举。闵先生在她身边也小心些别被她看出端倪。”

“属下明白。”

男子闭上眼睛:“既然窦三娘想静默让我们的人也静默吧都把自己藏好了省得李唐追查窦氏的时候

“是。”

见男子没有别的吩咐闵崇文起身告退才走出几步便被一稚童撞了个满怀。闵崇文退后一步侧身行礼:“小郎君。”

孩童歪头好奇打量因阿耶不许他出门他整日困在院中嫌少见外人如今好容易见到一个陌生面孔自是欣喜刚想拉住他问问外面好不好玩都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便听前方声音传来:“慎儿不得无礼。”

孩童抬眼望去瞧见阿耶赶紧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走到男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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