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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连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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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眨都不带眨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就咧嘴笑了。

“还记得你呢。”

郑锦兰看女儿这样就知道。

江初月也笑了,一把将小侄女抱起来,用脸去贴小姑娘的脸。

把小家伙逗得咯咯笑。

想起路上买的糕点,赶紧拿出来,递给嫂子一块儿,然后自己另拿一块掰成小块喂小侄女。

小丫丫看见糕点眼睛都亮了,小手挥舞起来,嘴里咿咿呀呀,吐出一个“吃”字。

把旁边的两位大人都逗笑了。

没过多久,面就好了,一家人没多少讲究,江初月把桌子支好,搬一个凳子过来,一边吃面,一边和兄嫂说话。

郑锦兰也拿出针线篓,趁这个时间给女儿做小衣裳。

而江满月则负责看着女儿。

“初月,你这一趟出远门可还顺利?”

“挺好的,吴少爷很照顾我,还给我介绍了好几个客人。”

江初月在外一向报喜不报忧,只捡着好事说,让兄嫂放心。

“那就好,挣多挣少都没事,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福气。”

“哥哥嫂子,你们呢,这段时间可好?”

“我们两个人守家在地的,能有什么不好?”

……

听着大人说话的小丫丫没多久就困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皮开始发沉。

几个大人就不说话了。

江满月把女儿横抱起来,一边轻轻的晃动,一边哼着不成曲调的歌。

没一会儿小姑娘就睡熟了。

江满月便把女儿放到夫妻俩的卧房床上,细心地用被褥围好才出来。

接下来几人再说话声音就轻了很多。

……

在家歇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江初月就去拜见老师。

两家离得不远,没多会儿就到了。

冯先生将这唯一的徒弟当做半子,他来一向是用不着通报的,问过扫洒院子的婆子得知老师正在书房,就找了过去。

“老师。”

“初月回来了。”

冯先生见到爱徒很是高兴,关心了半天。

热络叙话过后,看着哪哪都好的徒弟,心中又是愤怒,又是自责,又是感动,又是骄傲,五味杂陈。

愤怒于有权有势之人相互勾结,无处申冤,自责于自己家的事连累了徒弟,感动于徒弟没有辜负他的爱护,坚定站在他这边,骄傲于徒弟不畏强权一身风骨。

江初月从小就跟着老师,哪里看不出对方心头所想,只能捡些话语安慰。

但徒弟越是懂事,当老师的心里愧疚就越深。

“初月,要不是受我连累,以你的才华,早就金榜题名了”

“老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江初月不喜欢听这种话:“您没有对不起我,要不是您,我根本没有读书识字明理的机会,也学不到书画技艺,能凭此谋生。能过现在这样的日子,初月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

虽然寒窗苦读多年,无缘进京考试,是一种遗憾。但他读的书告诉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做一个坚守原则有良心的人更重要。

略过此话题不谈,见老师精神面貌尚可,江初月放下一部分心,关心起了对方的女儿,自己的师妹。

“老师,慧娘的身体可还好?这是我从长安城最好的医馆里配来的药,您让她试试。”

“还是老样子,只能卧床静养。”

提起女儿慧娘,冯先生又是一叹。

冯先生名冯文,少有才华,拜在名师门下,一路顺风顺水,不到三十岁就考中进士,被授予官职,本是一片雄心壮志,结果见识到官场倾轧,人心险恶,被人陷害,丢了官职,后妻子早逝,只留下一女,便回乡做了个教书先生,专心养育女儿。

虽然只有父女俩人相依为命,但日子过得平淡幸福。

本是合乐安生的日子,无人能想到,女儿长大以后出落得美丽动人,还未许婚便被豪强子弟一眼看上。

那人名叫王禹和,是当地有名的纨绔,成日里与狐朋狗友四处鬼混,流连于烟花柳巷,绝非良配,但凡是爱女儿的人家都不可能与他家结亲。

冯文只有这一女,从小如珠如宝,再怎么疼爱都嫌不够,怎么可能答应?

但王家势大,王禹和这一支虽不是嫡支,与本家关系却不远,有本家照拂撑腰,不说做江南道黔州的土皇帝,但在这小小的饶县,却可以称王称霸。

在提亲被拒后,王禹和先是让家仆设计使冯慧娘落水,自己充当救美的英雄,想着到时候对方清誉受损,自己能挟恩图报,逼得对方不得不嫁。

可冯慧娘外柔内刚,性子极烈,对此种人此种行径深恶痛绝,她在想明白了王禹和的打算后,拼着一条命不要,也不让对方近身。

当时虽然是暮春,温度回暖,但冯慧娘自幼身子就弱,在水里耽搁的时间太长,被救上来以后就生了一场大病,一直卧床修养。

郎中表示,冯慧娘此生就这样了,一辈子都离不了汤药。运气好,老天保佑,将来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出去走走,运气不好就是终生缠绵病榻。

此结果一出,冯慧娘于婚嫁一道上就变得无比艰难。

王禹和的母亲当即就派了人来,以一副施舍的样子,要冯慧娘入府为妾。

冯文勃然大怒,将人一通大骂赶了出去,直言绝不会与他们家这样寡廉鲜耻阴狠毒辣的人结亲。

王禹和计划落空,恼羞成怒,放出话去,谁家敢与冯家结亲,就是与他们家作对。

至此,两家的梁子彻底结下。

因整件事江初月一直站在老师这一边,也被王家恨上,上下一打点,就让他失去了参加赴京科举考试名额选拔的机会。

这便是冯文刚才为什么说自己连累了徒弟。

王禹和一家都是小人,不把冯家逼到服软求饶是绝不会罢休的,所以不可能给江初月机会让他出头。

除非江初月背弃冯家,与老师划清界限。

但他知道,以徒弟的品性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其实除了走乡里选拔的路线,还有另一条路。

大卫文采风流,看重诗才,若是能写出些锦绣诗篇,拿到长安,便是达官贵人家很好的敲门砖,到时候侥幸得了哪位权贵的赏识,科举名额也不是不可能挣到。

可惜的是江初月书画双绝,胸藏文墨,就是于诗一道上最不擅长,勉强写来,也是匠气有余,灵气不足,比不上那些天赋卓绝之人的神来之笔。而且他性格也做不来歌功颂德,献媚讨好之事,恐怕会反得罪了人。

深知徒弟性格的冯文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用问就知道,他这一趟出远门非但不会寻找“机缘”,反而得离那些权贵远远的。

他有心想劝徒弟走走这条路,不要耽搁了大好年华,又不知道怎么说。

也不怪初月心灰意冷,他本身性格中就带着点傲。因为王家的事,师徒两人曾多次向上求访,希望能有刚正的父母官惩治王家,为民做主,初月也曾辗转江南道多州县参与科举选拔,但都以失败告终。

他这老师也强不到哪去,虽有幸考中了进士,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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