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汝之蜜糖彼之砒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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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余一进来，就迎上了那燃得正旺的火盆，细长的竹片支棱出来，连带着那火苗都往上窜了几分。

室内是没了外头的湿闷之气，可这般烈火灼心的……

他也分辨不出究竟是更舒畅了，还是更难受了些。只能抬起衣袖，按了按额头上似有似无的细汗。

视线越过火盆，看向那被烧得扭曲的上空，猝不及防与许久未见的管夙对视，张余心口一跳，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他早先就觉得此人凶煞无比，但这些时日管夙一直跟在女公子身后，也似有意收敛，远没当初在韩氏商队初见他时那般肆无忌惮了。

可如今这般又作出了毫不顾忌的模样，怕不是出了什么事……

思及此，张余挪步上前，听到了陆子梧那沁凉似水的声音，全然没了寻常闲聊时惯有的温和之意。

“前些时日我让你着人跟着孟必先，可有什么结果？”

“回女公子，自第一日从城外归来后晚间，孟必先留在家中并未出门。而后一连两日都在坊间与同僚们设赌局行博戏，直至深夜。第四日欲出城，依照女公子的吩咐，将其引至客舍附近，遇见了小八姑娘。随后一连几日都未跨出家门，一直等到昨日晚间，被请至天香楼，饮酒做乐。”

说罢，张余从袖口中抽出一张名单，呈给陆子梧。

“这是我们的人于昨日夜间天香楼，所记录下来的与孟必先一桌宴饮之人的名单。”

陆子梧接过细看。

不少眼熟的名字，都是方才来了又走的呢。

“因他们置于雅间，又有屏风隔挡。是以只能将人员记录下来，可所谈论之事，我等却无从得知。”

“能做到如此详实，已然是很不错了，张余先生费心了。”

陆子梧将名单折起，细细收好，笑着看向张余。

他们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超出她的预期许多了，毕竟起先她也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大致的方向。跟着系统地图标记出来的洛西城中的人流密集之处，让穆山村众人尽可能多得去这些地方谋生。

张余闻言终是松了一口气，脊背也不再僵直。

“女公子谬赞了，我也是按您的吩咐行事。穆山村中人皆感念女公子再造之恩，能为女公子做些琐事，是我等之幸。”

他说这话是半点没掺假的。

若不是陆子梧，他们这些人怕不是一早就死在前往古关的路上了，或是饿死，或是被韩氏欺压致死。即便是侥幸抵达了洛西，也会发现，这传闻中的天府之国确实不假，但也只是少数人才能过上那衣食无忧的生活。

更多的……

就像他前些时日随陆子梧出城时见到的景象一般，更多的人都是挣扎地活着。

“再者说来，小八姑娘也帮我等良多，许多如何打探消息才不至于引人耳目的方法，都是她教于众人的。”

张余也不居功，他虽然早些年跟着里正学过如何处理繁芜琐事，可对这市井谋生之法，到底是不如小八明通的。

陆子梧点头。

张余见厅室之中气氛较之方才稍缓，才试探性地问道：“是……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