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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婉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才明白为何二哥哥说,太子如今处境尴尬,原来皇帝对太子,与寻常父亲对儿子是不同的。
她只顾着在心中可怜太子,一时间忘记了俯身低头。
皇帝的目光毫无意外落到了太子妃身上。
她的脸盘圆润,五官灵动,与已故华皇后并无相似之处,皇帝没有在她身上寻到亡妻的影子,心中本是失望的,索性将矛头指向她。
“你!”陛下微微挑眉看向无辜的太子妃:“你既嫁给了太子,那你倒是说说,他可有弄权之心?”
顷刻之间,殿内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太子妃身上。
华婉晴咽了咽口水,鬓间那支玳瑁梨花流苏钗轻轻摇晃。
刘丛裕紧张地注视着她,这样的难题,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被人诟病,他几欲开口为她阻挡。
可女子清甜的声音,却已响彻大殿内:
“回禀父皇,太子纯良,自然不是天生的弄权之人,可太子毕竟是太子,若他整日都天真烂漫,贪图享乐,那又如何担得起太子之责?”
她隐隐发光的眸子,真挚地望向御座。
“儿臣尚在闺阁时,曾得老师教导,身为太子妃,要谨记先君臣后夫妻的道理。”
“殿下贵为太子,我自该敬重他、畏惧他;可他也是我的丈夫,所以我也要爱护他,钦慕他。”
皇帝幽幽的望着眼前这位年轻女子,她说话时的姿态浑然如宝玉,光滑皎皎。
“所以,在太子心里或许也是一样的。”
“您是天子,他敬重您,畏惧您;可您也是父亲,他亦爱护您,仰慕您!”
“这当中的份量,其实不好把握。”
语落,华婉晴紧张地抿了抿嘴唇,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说。
对面的皇帝忽然冷笑:“你的意思是说,朕难为了太子?”
华婉晴赶紧摇摇头:“儿臣不敢。”她飞快地与刘丛裕对视一眼,见他担忧地望着自己,她亦不知该不该继续。
可天子审视的目光再次投来:“那你说,朕该不该应了这些请愿书,让太子监国?”
此问一出,陛下身后的宦官刘距瞬间阴笑起来,如此刁钻的问题,他倒是要看看这聪慧伶俐的太子妃如何作答。
刘丛裕匆忙向她使眼色,可为时已晚。
华婉晴已然开了口:“儿臣斗胆请问父皇,您是以九五至尊的身份发问,还是以父亲的身份发问?”
皇帝似乎没料到太子妃会这般反问,一时竟然也愣住了。
半晌后才开口:“作为天子如何?作为父亲又如何?”
华婉晴颔首,小心翼翼地回答:“您若是作为天子发问,儿臣乃区区后妃,不敢作答。”
“可若您作为父亲发问,那,那我作为儿媳妇,自然想替自己的丈夫争取争取。”
皇帝见她表面怯懦,可实际上直言不讳,瞬间觉得很有趣:
“噢?你要替他争取什么?”争取皇权?哼,她若真敢这么说,皇帝自然要治她的罪,届时太子也难逃干系。
可偏偏,在众人紧张凝神之际。
跪在地上的太子妃端端然开口:“当然是争取一个为父分忧的机会呐。”
她微微仰着脸,满目真挚,令人无法生疑。
“父皇也知他生性纯良,如何忍心见您操劳,无论国事还是家事,只要父皇需要,他都愿意挺身而出,若是父皇不需要,他亦不会松弛懈怠,反而时时准备着,只待父皇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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