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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葬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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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尚未开口。殿中却传来了“呵”的一声,似是有人忽从梦魇中醒来,接着便见卫婕妤颤颤地跪在了地上:“皇后恕罪。妾失仪了。”

在皇后与众人质询的目光下,她心有戚戚似的,道:“赵婕妤提到前朝,妾不由地想起一个……一个旧闻。”

皇后蹙眉问道:“什么旧闻?”

“妾……妾听闻乐昌侯临死之前,曾向天喊冤,认为其与日食之事无咎,实则后宫妇人魅惑君上,才使得阴气入阳,说的,说的正是……正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噤声不言,但一双杏目转向了我。

我自然明白了其意,倒吸了一口凉气:“乐昌侯已被陛下下诏,乃是罪人,且不思前过。卫婕妤与乐昌侯之女交好,曾经向陛下进言,欲使其女充入后宫,此事众人皆知。没想到,卫婕妤不仅结交前朝女眷,还与朝臣也有所交往,将乐昌侯这样一位罪人的疯言疯语,奉为圭臬。”

卫婕妤微微垂下了眸子,却不怒不恼,只是向皇后颔首道:“妾愚钝,只是闲来读书,见得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来不会是胡乱攀扯。”

“卫婕妤闲来读书,是否还见过另一句话:人之性,恶;其善者,伪【1】也。”

见她一时愣在原地,脸上悻悻的,我又冷声道:“看来是没有读过了。此话之意,乃是,人之性,不能生而自善,而必有待于修为。既然人之本性,生而不善,为何人之将死,却一定会有善言?”

卫婕妤缓缓轻启朱唇:“赵婕妤有诗书之才,为陛下称道。可赵婕妤若要谈诗文,不如同皇后、班婕妤这些博学之人探讨。何必同妾??”

我打断了她的话,讥道:“卫婕妤既知陛下好诗书,与其今日结交这位前朝女眷,明日结交那位前朝重臣,后日又与其他宫嫔同游太液池畔,研究一方帕子里头的乾坤,不如将这些时间用来多读几本圣贤书,也能哄得陛下更高兴呢。这也正是荀子所言:其善者,伪也。”

“妾虽愚钝,可赵婕妤明知妾不通诗书,却拿书中言论欺侮妾?赵婕妤所说的‘人之性,恶也’,难道就是这般的恶吗?”卫婕妤的声音也换作了泣声。

“自然是恶。”郑美人接过了话,“赵婕妤与乐师私通,证据确凿,罪大恶极。赵氏狡猾,巧言善辩,扯什么日食天象、人性善恶的话,意欲模糊私通之事。”

我怒斥道:“证据确凿?何为证据确凿?仅凭着郑美人想象出来的故事,以及一方帕子?若是如此草草,便能成为如山铁证,恐怕大汉的狱中,以及永巷掖廷,皆是冤狱冤魂了。”

“这帕子如何不能说明问题?向来帕子是贴身之物,宫中乐师的帕子,为何会平白来到赵婕妤的手上?妾从赵婕妤手中夺走帕子之时,赵氏甚是紧张。倘若不是私情,还能有别的解释?”

“倘若真是私情之中的信物,理当妥善收藏才是,怎会被郑美人和卫婕妤瞧见,并且被一把夺走呢?我既是乡野粗人,又不尊礼数,为何任由你拿走,却并不夺回?”我忿忿道,“你说我紧张?众人皆知,郑美人平日里与我并不亲善,忽然靠近了我,又有掠夺之意,何人能不紧张?”

“赵婕妤言之凿凿,可半句不提为何这乐师的帕子,到了你的手上?”

“不是信物,那难不成,赵婕妤用乐师的帕子,作手绢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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