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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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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吧。”这声音与它主人的面目一样清朗。

只可惜,这句话并不是对我的赦令,内侍唯唯地起身弓着腰朝后退出去,临去之前,盯了我一眼,又要将我钉在原地。

这里便只剩了我们二人。不,仔细一看,还有数位宫人,他们弓着腰立在书案和卷帘之后,似乎是磨墨和奉茶的内侍,只是都掩在阴影里,又一动不动,把自己也变作了一个影子。

陛下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我身上,这次的时间要长许多,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发现,我正在从容地与他对视。

当然这“从容”一词只是事后想来,才添上去的。性命攸关之时的从容,比起忧惧,看起来更能为我这不足道的人生添上一抹令人称道之色。

“你可知罪?”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与方才对内侍的赦令无别。不过阎王即使以温柔的口吻宣判了罪行,罪行依然是罪行。是的,听起来,被告还未曾有机会开口,便被定下了罪。

不过好歹这是一个问句,或许有几分辩驳的余地。我摇了摇头:“不知。”

“你蔑视皇家威仪,君前失礼,是为不敬,还不知罪?”他的语气依然没有愠怒之色。

“皇家威仪,令民女心生惧意,惧,即为敬。”对命途的忧虑,让我脑子转得飞快,直言辩道,“因生惧而紧张,因紧张才失礼,并非不敬,更难言罪。”

“生惧?”他缓缓地从书案之后起了身。他身量很高,确如我那一位乡人所言,身高八尺。我一时又对乡野之地卧虎藏龙,产生了一番感慨。虽不知这般一眼看出人的身高的天赋,到底有什么用处,不过到底令人称奇,并教人肃然起敬。

想到这个“敬”字,我才忽然想起来要赶紧低下头去,力证自己所言,可惜,有些晚了。

“你的眼里倒看不出什么惧意。”他身上带着些酒气,与他的话一同飘了下来。

“惧在心中。”我说罢,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敬也在心中。”

“既在心中,那如何让人得见?”他说着,似乎还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若不可得见,如何恕你无罪?”

这诘问让我如鲠在喉:“人心,日久可见。”既是日久,那么必然是要留着性命以待来日。不知他是否听懂了这弦外之音,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想观察他的神情。

他听了我的回答,微微笑了笑,我正松了一口气,却听见他颇为玩味地问道:“可若是朕不愿给你这么久呢?”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又想要绝处逢生,深吸一口气,我又朝着他说道:“小民微末,微如尘泥,其心如何,是否得见,多久得见,并不要紧。可天子之心,天下最大,如红日凌空,明月高悬,普照万物,包容一切,世人皆可见之。”

他朗声笑了起来:“倒是个伶牙俐齿之人。”顿了顿,他又说:“起来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陛下可是饶恕了我?”

“你都这般说了,朕若是还治你的罪,岂不是枉为天子?”倘若说我方才所言皆为虚言,他现在笑眼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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