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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蚍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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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规清脉搏细微,几乎到了不可察觉的地步,想来这是先天顽疾,他多年不入仕自命清高是一层原因,想来这也是层原因。

岑无患没听懂唐祈醉的弦外之音,以为她又要做什么,“啊?”了一声。

唐祈醉转身看着他,认真说:“前些日子,我在医馆遇见了温家人,他配了乌头附子去。”

“乌头附子……”岑无患轻声重复了遍,“那是猛药啊,寻常人用不到。”

唐祈醉点了点头,说:“我原先只是怀疑,刚刚探了他的脉,确定了这药就是他要用的。我甚至切不到他的脉。”

唐祈醉并不精于医术,仅仅停留在会把脉而已,温规清心跳太弱,她切不到他的脉。这是病入膏肓了。

“他最多,还剩一个月。”

唐祈醉说了这句盖棺定论的话。

岑无患说:“他既然活不久了,难保不会破釜沉舟,他本身就是个心存郁结的疯子,你总要提防着些。”

唐祈醉勾起笑说:“我不怕他那些。”

???

段玉成被衙役押往刑场,他被困在笼中,双眼灰蒙蒙地望向天。

他看着钱子闫被放出去了,他孤注一掷在邶朝的权贵中,渴望能以己身破了这不公道的天,可他以命为注,最终还是没能激起一丝水花。

“爹,您总说循大道,至万里,心向善,路通明。可我们一心向善,为什么还是见不到一点光?”

段玉成像是在问九泉之下的段文进又像是在问造化弄人的天。

齐施琅做了此次的监斩官,他坐在那儿,手掌藏在袖中捏着拳,他看见段玉成跪在那儿,无能为力四个字,如同被纂刻在他心头,每每想起,都疼得人无法喘息。

“大人,到时候了。”旁边的小厮看太阳高悬,凑近提醒道。

齐施琅克制住手臂的颤抖,哑声对段玉成说:“你可有遗言?”

“齐大人,”段玉成到了这一刻,脸上反倒露出了豁然的笑,他脸色苍白,在阳光的照射和污泥的映衬下,一双眼睛似乎亮着光,他接着说,“你是个好官。我此生只为一件事,如今这件事也算无疾而终。齐大人,若是可以,帮我问问皇上,我不过求一个属于我的公道有错吗?”

齐施琅眼眶一热,硬是将心中的酸涩压了下去,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扔下画着“斩”字的牌子。

一抹鲜红扬上了天,阳光为那摊绯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

齐施琅站起身,腿一软,却又跌了下去。

旁边的小厮忙来扶着他,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齐施琅苍老的手抬了起来,他一整只手,甚至整个身子都在抖,可他的语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入宫,我要面圣!将唐大人他们都请来,我要上书直谏!”

齐施琅又一次跪在赵继勋面前,不过他这一次腰板笔直,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不可言说的悲怆和义无反顾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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