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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过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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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祈醉扫了眼被乞儿抓上泥污的衣摆,渐渐锁眉。此时,巡街的南衙兵恰好列队路过,领头的那个一眼便认出了唐祈醉,唐祈醉向他投去一个眼神,他马上会意,带人将乞儿拖走了。

岑无患看着那乞儿被生生拖走,不由得发问:“他不过生活所迫罢了,唐大人和一个乞儿过不去什么?”

唐祈醉舒开眉,冷声道:“都说是迫不得已,我难道要做所有人的菩萨吗?”

唐祈醉甚少露出这副神情,她似乎永远都是笑盈盈的,笑盈盈地算计,笑盈盈地杀人,让人分不清她的笑中有几分是真情实意。但此刻,那抹笑没有了,眼底的薄情深不见底,岑无患一时无言。

唐祈醉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整了整衣裳,又面色如常道:“平昭侯若是想救,现在去救也来得及。”

“我哪儿有那本事,”岑无患遥遥看了眼街上招摇过市的巡捕,语气中竟然有几分凄凉“平昭侯,徒有虚名罢了。在这上京城,我遣不动一个兵。”

“是么?”唐祈醉轻嗤一声“北衙兵也遣不动么?”

岑无患忽地停下脚步,半开玩笑道:“唐大人真聪明啊,句句都在探岑某的底。”

唐祈醉:“你机灵些自己抖落出来不就省得我探了?”

岑无患:“那不成啊,唐大人慢慢查才有意思。”

应庭洲在平昭府内走来走去,看起来有要事要说。

平昭府的门刷啦一声被人推开,应庭洲忙迎了上去:“离恙!中书……”岑无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应庭洲硬生生将喉间的话咽了回去,他定睛向外瞧,这才看见了立在昏暗中的唐祈醉。

唐祈醉似是听见了应庭洲刚刚说的话,她微微侧着头透过一丝缝隙端详应庭洲,那眼神竟让应庭洲有些发怵,他挪开眼,后背竟起了一层冷汗。

岑无患扶着门,回身招呼唐祈醉:“唐大人要不进来喝杯茶。”

唐祈醉回绝道:“不了,我便不打扰你们兄弟叙旧了。”

唐祈醉前脚刚走,应庭洲后手便将门关上,他指着门外,情绪激动地对岑无患说:“离恙,我同你说你离那女人远些!老子活这么久,头次有女人一个眼神就吓得老子腿软的,那女人不简单,你听师兄的……”

岑无患听得笑出了声:“你和她又不是第一次见,这次才被吓着?”

应庭洲摆摆手说:“之前在大理寺里她没拿正眼瞧过我,我一直只知道我们邶朝的女相倾国倾城。”

“说正事,”岑无患向屋内走着“你方才要与我说什么?”

应庭洲一拍脑袋,猛然说:“那个中书令被查了!”

岑无患脚步一顿,说:“他怎了?”

应庭洲:“上头说是贪污受贿。”

消息来得突然,陈昭辅今早还上着朝,晚上便被请进了大理寺,朝夕之间便能改变一个人命运的,这事和唐祈醉脱不开干系。

岑无患随意在一匹檀木椅上坐下,说:“那陈昭辅现在如何?”

“不知道,应该还未过三审。”应庭洲说着也坐了下来“师父让我告诉你,尽量保住陈昭辅。”

岑无患:“我自然知道。陈昭辅若真是受贿进去的也就罢了,怕只怕是有人想掌控中书省,故排除异己。”

应庭洲有些心悸,气弱道:“你怀疑唐祈醉?”

“不是怀疑,”岑无患的眼中好似有火在烧“就是她。”

应庭洲见岑无患这副模样,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凉茶,递到岑无患手边,宽慰道:“她为非作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你别气。”

岑无患端起凉茶一饮而尽,心头的怒气好像被浇灭了些:“她这是杀鸡给猴看。”

树上的蝉在黑夜中叫了两声,岑无患抬头看天,天黑黢黢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四四方方的平昭府困着他,战场上势如破竹的少年将军此刻却突不破上京城的门,统领数万将士的云麾将军在这上京城中连巡捕都调令不动……

岑无患第一次觉得有些悲凉,说到底他怨恨的不是唐祈醉,他只是不甘强权之下,自己只能忍气吞声、为人棋子。崇德帝给他无尽殊荣,却不愿再给他半分权利。

夜深了,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人行色匆匆地向相府赶去。

段从谦曲腰行礼道:“唐大人,事儿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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