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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雾暗云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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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淮身边的助理离开,他这才把目光移到陈颂宜身上。

“陈小姐口中‘他们那种人’,是哪种人?”他语气轻佻地问出口,与刚才发布会上一丝不苟的掌舵人判若两人。

沈毓淮摘了眼镜,眉目显得润和一些,此刻看着她,陈颂宜却难免觉得刀锋相见。

她凝眸,对上那双深邃的瞳孔。

陈颂宜的眼神中有点疲态,沈毓淮的眉毛不着痕迹地轻轻一皱,很快舒缓。

“沈少觉得是哪种人,就是哪种人。”她神色平静,除了疲惫,只剩下淡漠的笑意。

仿佛面对一个疲于应付的陌生人,不得不保有三分修养。

他的唇若有似无地弯起一个弧度,又问:“那陈小姐是哪种人?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陈颂宜有点无奈地笑了笑,叹了一口气,答道:“我还是刚才的回答。”

香槟礼炮与中心人群的尖叫声把她的回答淹没。

沈毓淮只能看见她嘴唇翕动,笑意显得格外嘲讽。

他看上去不欲同她多言的样子,视线平滑地越过她的头顶,远处有人跟他打招呼。

她趁乱逃进洗手间,不知道自己来来回回洗了多少次手,也不确定手的颤抖是因为被搓红了还是因为强装镇定的躯壳之下涌上来的不安。

婚礼开始,宾客被邀请进入餐厅中,陈颂宜坐的那一桌一共十个人,跟盛和医疗都有合作关系,当中有两三个同行,陈颂宜跟他们打过几次照面。

沈毓淮坐在主桌。

他换了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西装,两两相望的色彩,在分别数年后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登对感。

岁月对他太过于慷慨,以至于这么几年容貌不曾有太大的变化,连灯光都格外偏爱他,同桌十个人,那束光偏偏就打在他身上。

宽肩半明半暗,腕骨搭在桌沿,手指放松悬空着,坐他边上的女孩子不知道跟他说了句什么,他骤然笑得开怀。

她想起对他的最初印象,模模糊糊是一句诗。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不过他以前很少跟女生讲话,就有那么一个乌龙,她生了一天的闷气让他自己猜。

人到底要变的,见怪不怪了。

说到底是游戏人间的荒唐公子哥,要是说几分深情,恐怕要招人笑话。

陈颂宜收回视线。

她这桌的人开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换着名片。

陈颂宜想起自己读大学的时候,自带名校出身的一股清高,外出又被老师保护得很好,最看不惯这种商业吹捧的场景。

但她机械地融入到一群人的碰杯中,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她出身滚滚尘俗,市侩也很正常。

陈颂宜有时候想,参加有钱人的婚宴有一个好处,他们这些受邀来凑数的人不用送礼金还能吃好喝好,结识一两个人脉,总好过不熟的同事同学突然发来的红色炸弹。

不过她今天胸闷,身体不太舒服,简单吃了几口,准备离席,刚好碰到沈云缇挽着新郎前来敬酒。

她起身碰杯,祝他们百年好合。

这对璧人刚好将她的身形完全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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