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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死生契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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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短刀已然出鞘,唰地挥向自己脖颈。

“住手!”元?瞬间怒了,一把攥住她挥刀的手,反手一拧,她手中短刀掉落在地。

他没有松手,攥着她的手狠狠往上拉,将她拉得站立起来,逼视着她,一字字问,“看好了,我是谁?你又是谁?”

阿七避开他目光,声音弱下来,却毅然决然:“殿下是大翊未来的王,也是我唯一的主上;我是你的东宫伴读,也是你忠诚的追随者。”

“好!好得很!”元?冷笑着倒退了几步,突然不认识她了,“转过来,看着我!”

阿七抬头,两眼泛红,目不转睛与他对视。

元?与她对视许久,眼神逐渐黯然,弯了弯唇角淡淡道:“出了这个林子,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们都忘了吧。”

阿七眼圈更红了,埋下头轻声道:“好。”

他唇边依然挂着笑:“你走前面去探路吧。”

阿七不明所以,却还是顺从地捡起短刀收回鞘,恭恭敬敬地面向他、躬身退了数步,才转身向江边走去。

目送着她走远,他抽出腰间佩剑,透过光亮如镜的刀身与自己对视。许久之后,他忽然笑起来,笑声悲怆。

那湾清澈水池外的耳鬓厮磨,三江村荜门蓬户的同床共枕,密林里心有灵犀地并肩作战,碧水河畔篝火堆前的婆娑起舞,百年雪松上随风摇晃的心愿木牌……

那些温柔旖旎的画面,一帧又一帧碎在眼前,其他画面一帧帧挤进来。

红梅树下痴痴仰望的眼眸,吊脚楼曲廊上越靠越近的两张脸,相对无言泪千行、轻柔的抚摸,重逢时难以克制地关怀……

江风吹过来,吹得他心都凉透了,抬头闭上眼,两滴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一个多月,就差一个多月……”

“相依相伴十八年,还不值你们寥寥几面?”

他的唇角因悲愤而颤抖,霍然回身,长剑划出一道雪亮弧光,指向西南。

“你也要背弃我,就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子,背弃我!”

.

元?脚步飘飘忽忽走到江边,阿七正站在那看向空荡荡的波面,一脸郑重和诧异。

此刻的长流川,不似往日帆樯如云,极目望去只见烟波浩渺、无半片帆影,更别说守着等他们的那艘船。

元?看了看四周,从林子里拖出一艘朽烂的木筏,拢了一堆柴叶在上面,点燃,用足力量往江心一推。木筏飘出不足十丈,对岸翻涌的雾气里飞出数枝羽箭,夺夺夺将木筏钉得跟个刺猬一样。

阿七微愕:“戒严了?”

元?点点头:“怕是已跟荣国开战了,取几个信号烟花来。”

阿七忙从包袱里拿出五个烟花给他,见他正对方才羽箭射来方向逐一放出,有点着急:“殿下,那可是翊国西陵水师。”

元?好整以暇道:“你猜,我当初为何要在西陵上岸?”

很快有战船靠来,甲板上水手连连高声呼喝,元?却巍然不动地站在岸边,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直到水手放下跳板走下来,才出声问:“西陵水师指挥使周士承何在?”

声音沉稳而平静,却蕴着风雷之势。

水手大怒:“竟敢直呼指挥使名讳!”

阿七走到水手面前,出示东宫令,厉声呵斥:“放肆!”

该船管代忙迎下来,恭声道:“实是不知殿下驾临,指挥使领命出兵,估摸着已到阜门峡了。”

“果然沉不住气”,元?冷冷嗤笑,“立刻派快船,送本宫去阜门峡。”

商船半个多月的路程,战船只用了一天一夜。

刚靠近主舰,阿七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有些耳熟:“我娘只是一介商妇,求大人放她一条活路。”

她顿时心一沉,与元?对视一眼,表面不动声色,却已等不及放下跳板,就地借力几步跃上主舰甲板,高喝:“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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