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猎物不乖10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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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青已经失踪了半个月有余。
她的老公找她找疯,并且报了警,可警察那边也没有什么眉目。
为此,她的老公一直陷入自责,认为是他出轨,刘青青才会失踪,他痛不欲生。
纪遇用了各种方法,可没有找到张?源。
她不知道张?源将那个装置研究到了什么地步,让他不光把纸片人造出来了,而且还屏蔽了所有磁场和信号。
纪遇又去医院找了顾轻悦。
顾轻悦状态很差,不愿意说话,目光只是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即便纪遇提到张?源这三个字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慕秉持私下里问过医生,她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医生说道:“她现在只能靠大量的药物治疗,这些药物剥夺了她的感觉,也剥夺了她的思想,可是如果不吃药,她又会用任何方法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医生也是愁眉苦脸,“现在那些网暴,的确是非常严重,甚至是有组织性的,我已经接触了好多因为网暴而自杀的病人。现在的恶意真是越来越大,人们的容忍度越来越低了,恨不得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全部都消灭,一言不合就道德审判。”
医生无奈地摇头。
纪遇和慕秉持走在走廊上,两个人都一筹莫展。
她停下脚步靠在墙上:“张?源把顾轻悦放在这,也会猜到我们来找她,知道我们不会对她怎么样,而且他也想让我们看看她现在的状态,就像他邀请我们去那场审判大会一样。”
说到这,纪遇眼底有些迷茫:“很多人拥有一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甚至不来自于他们本身的优秀,而是通过他们喜欢的人或事物,来侮辱别人,以此获得优越感,把自己的不幸转移到别人身上,通过攻击别人来给自己续命。”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总是能将邪恶和道德随意切换,扛着道德和正义的大旗,大肆批判抨击他们看不惯的虚拟事物,可同时面对现实中对弱者的邪恶和迫害,却拍手叫好,不光是地球,我在别的地方也看的太多了。”
慕秉持:“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纪遇无奈地看向他,“但越来越多了,不是吗?”
说完,她又走进了顾轻悦的病房,坐在她床边。
顾轻悦目光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一声不响。
纪遇握住顾轻悦被绑住的手,“轻悦,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话,你可能不信,但都是真的。”
纪遇随后将张?源的身份告诉了她。
顾轻悦听到这话之后,眼神微微松动了一些。
纪遇接着说:“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看到了那些辱骂你的言论,很抱歉你遭受了这些。”
她知道这些话帮不了顾轻悦什么,类似的话她肯定听过很多,如果安慰有用,这世界就没有那么多人绝望。
纪遇知道,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伤害到顾轻悦,因为她希望顾轻悦能够救一救那个在网络上扛着女性大旗,对虚构作品道德审判,引导舆论,煽动对立,导致她被大量网暴的人。
尤其是刘青青明知道她的言论导致了她的很多粉丝跑去网暴别人,可是她从未阻止过,而且还变本加厉地煽动,享受别人吹捧她三观正。
普通人和公众人物说同样的话,影响力是不一样,普通人可以偏颇,带着偏见吐槽,可是影响力大的公众人物的鲁莽言行,容易对社会,甚至是一些人造成严重的伤害,或许很多人看来,公众人物的言论可能很正义。可是否正义,要看是否有理有据的,摆事实讲道理,而不是凭个人的喜好与偏见,情绪化地发泄,断章取义的攻击,以及道德审判。真相是要传播,可人类传播的往往是偏见,而不是真相,尤其是公众人物的偏见,一旦放大,就会造成更加激烈的社会矛盾,甚至是个体的悲剧。
纪遇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她怕顾轻悦会更绝望。
她犯了难,一边想救人,一边又不忍心在顾轻悦的伤口上撒盐,让她去救一个导致她被饭圈粉丝网暴的人。
顾轻悦太过憔悴,也瘦的可怜,几乎是皮包骨头。
纪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的像是糖果,她拆开后,这糖果是发着光的。
“这是外星零食,你尝一尝。”她轻轻地将糖果放进她嘴里。
糖果在顾轻悦嘴里入口即化,她只感到一清新之感。
纪遇跟她说的一切,她听到了之后就像做梦一样。
或许是精神类药物药吃太多了,她已经没有任何情绪,就算现在洪水滔天,她也无动于衷,更别说什么外星人。
纪遇鼓足了勇气道:“他现在为了给你报仇,抓了刘青青,而且我怀疑他把真正的刘律和苏敏也抓了,现在三条命都掌握在他手里,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
顾轻悦现在的意识是很混沌的,有一瞬间他们说张?源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还在想张?源是谁?
可渐渐的,她想起来了,她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她完全提不起任何力气,眼睛缓缓地闭上,睡了过去。
一闭上眼,又是那些咒骂她,侮辱她的文字,极尽贬低和嘲笑,充满了极端的恶意,高高在上地凌辱她的人格,诅咒她的生活,践踏她的作品。
然后,这些人说他们是为了正义,他们三观正。
她想不明白这个世界。
纪遇叹了一口气,为她盖好被子,起身离开病房。
她一边走一边对着扫描仪说:“小冰,继续加大扫描力度,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
沉重的铁门缓缓开启,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声响。
踏入其内,幽暗的气息扑面而来。
四壁被陈旧的石砖覆盖,斑驳的苔藓在暗淡的光线下仿若鬼魅般浮动。
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变和腐朽的气味,地面铺满了厚厚的尘土,每一步都激起微小的尘埃旋涡,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无比诡异。
天花板上悬挂的铜质吊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将诡异的影子投射在四周。
墙角处,蜘蛛网如银丝般密布,空气中仿佛回荡着低沉的呢喃声,仿佛有无数幽魂在黑暗中低语。
刘青青手脚被绑着,双眼被一块黑布蒙住,蜷缩在角落处瑟瑟发抖,听到开门声时,吓得蜷成一团。
厉听风端着牛排靠近她。
刘青青在发霉的空气中闻到了一股牛排的香味,咽了咽口水。
她很久都没有吃一顿好的了。
“你受苦了。”刘律蹲在她面前,将牛排放在地上。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刘青青浑身发抖,“不要……不要伤害我,我求求你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帮你把眼罩摘了。”
厉听风抬起手解开了她头上的眼罩,眼罩脱离眼睛的那一瞬间,刘青青感到一阵放松,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人英俊的脸。
他笑的温柔,抬手轻轻的抚摸她的长发,“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可是我也没办法。”
厉听风端起盘子里切好的牛排,“我喂你吃。”
他用餐叉插了一块牛排递到她嘴边,可是刘青青没有张嘴。
他笑道:“怎么,怕我下毒吗?我如果想毒死你,你现在就不会活着了。等到她气消了我就放了你,你还怀着孕呢,快吃吧。”
刘青青干裂的唇瓣,颤抖地蠕动着,缓缓地张开了嘴。
厉听风将牛排塞进她嘴里,刘青青用力地咀嚼着,豆大的泪水不停地往下落。
“别哭,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他似乎不嫌地脏,坐在她身边,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条白色手帕,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其实我很心疼你,怎么舍得让你受罪呢?就像你不舍得让我受罪一样。”
他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他的温柔,他的深情,让刘青青一时之间失了神,盯着他那双眼睛,她仿佛能够看到他眼里是有她的。
厉听风将盘子里的牛排全都喂进了她嘴里,等她吃光之后将盘子放在一旁,轻轻握住她被绑住的手。
“你要乖,听我的话好不好,我很爱你,你对我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么对你,我心里也很难受,我向你道歉,只要你乖,我就不伤害你好不好?”
刘青青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度日如年,她在这暗无天日,她一个弱女子没有任何逃跑的希望,只能服从他。
盯着男人温柔的眼神,她咬着唇点点头。
厉听风张开了自己的双臂,英俊的脸充满爱意,“到我怀里来。”
刘青青心头一动,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他怀里。
只有乖乖听他的话,她才能活下去,少受点罪。
她不想再被打被骂了。
“你爱我吗?”厉听风搂着她单薄的肩膀,在她耳边柔声的问道。
刘青青的心尖突然一阵颤抖,心里涌出一股恐惧,但又奇怪的感觉。
他虽然很坏很恐怖,可是有时候,他对她还挺好的。
他总是在打她一巴掌之后,又把她搂在怀里向她道歉,只要她乖,他就会对她好,否则就会遭到他严厉的惩罚。
“唉。”厉听风叹了口气,“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不,不要走。”刘青青哀求地看着他,“能不能在这和我多待一会儿?”
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好绝望,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已经过了20年,真的是切身体会到了20年。
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这个男人是罪犯,但也是陪伴她的人,更是她笔下的男主角。
“那你说,你爱不爱我?”厉听风温柔地看着她。
刘青青眼含热泪急切地望着他,用力点头,“我爱你。”
厉听风温柔的目光渐渐涌出强烈的讽刺,接着,他扬起手猛打了她一巴掌。
“啊!”刘青青倒在地上,疼得尖叫出声。
厉听风大笑,英俊的面容几乎扭曲,目光透着嗜血的凶狠,“你爱我?我打你,囚禁你,你还爱我,你知道你叫什么吗?”
他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皮用力一扯,咬牙切齿道:“你这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是一种三观不正的下贱病!你就是个下贱胚子!”
“哈哈哈。”汪小雅笑着走了进来,“一个口口声声标榜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三观正,绝不下跪的正义女作者,跟囚禁你的人说爱。你是受害者,你应该得到怜悯吗,还是我要指责你下贱?你这个甘愿下跪,甘当奴隶的重度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
“不不。”刘青青崩溃大哭,“不!”
“绝望吗?这就对了,你得了你最鄙视、最瞧不起、你竭尽全力讽刺过的下贱病,爽吗?”厉听风一把将她掀翻在地。
刘青青崩溃大哭,绝望呐喊。
两人无视她所有的痛苦,只有畅快感。
不原谅的感觉真好。
汪小雅问:“对她来说,她现在过了多久的时间?”
厉听风看了一眼腕带上的时间,说道:“20年。”
刘青青被关在这里半个月,可是对刘青青本人来说,她真切体会到了20年。
汪小雅:“这精神药物还挺好用的。”
他们对刘青青使用了一种特殊的精神药物,可以改变人的时间感知,通过持续释放,使她在短短20天内感受到20年的时间。
厉听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肮脏的地方,你好好呆着吧。”
他将刚刚为刘青青擦眼泪的手帕扔在地上,踩了几脚,亲昵地搂着汪小雅,迈着修长笔直的腿转身离开。
“不要走!”刘青青趴在地上绝望地呼喊,身体像在岸边垂死挣扎的鱼,在不停地扭动,扬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灰尘,“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吧,听风,小雅,呜呜呜……”
悲悯又绝望的哭泣声,回响在地下室,回应她的只有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
*
一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直播席卷全球。
全球都收到了一个直播推送。
一个女人被关在阴暗的地下室,她爱上了绑架她的绑匪,求他留下,靠在他的怀里说爱他。
视频在全球被翻译成了不同的语言。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个绑匪在嘲笑那个女人得了她最瞧不起的下贱病,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她是刘青青,那个著名的史上三观最正的正义女作家。
直播里,绑匪清清楚楚地举例刘青青所有的“罪状”,并且告知众人,绑架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体验真正的受害者的经历。
这直播让全球都瞠目结舌,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警方立刻根据直播进行调查。
他们用了所有的方式,想要追踪上传直播的人,可一无所获。
*
纪遇一众人正在慕秉持家里看直播,直播画面中,刘青青正在直播里痛哭流涕,不停地喊着,“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我的天,张?源也太狠了吧。”慕云霓心惊胆战道。
虽然慕云霓非常讨厌刘青青,可是看到刘青青这副惨样,她也不由自主地心软。
纪遇眉心紧拧,“这就是张?源的目的,给刘青青一场狂欢,让她以受害者的身份体验这一切。”
随着直播在全球火热,也逐渐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阵营
一个是不能容忍暴力,他们认为刘青青没有做错什么,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可是有另一拨人觉得刘青青活该,害死别人,但法律却无法制裁的人,就应该以恶制恶,让变成他们瞧不起的人群,亲身体验。
甚至有人站出来支持绑匪,认为他不是罪犯,他是暗黑者,专门制裁那些法律制裁不了的恶人。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个词,又开始火热了起来,各种心理专家纷纷站出来分析,向大家正确科普这个词,并不是受害者犯贱,更不是受害者有罪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根本就不能作为综合征的存在,它从未被纳入过精神病诊断手册,认为他们犯贱,反斯德哥尔摩是对受害者的误解和歧视。
纪遇坐在穿梭机里,在破解信号。
慕秉持问道:“全球的人都在找刘青青,可是到现在一无所获,张?源用了什么法子?”
纪遇:“虚拟网络层,直播信号通过一个完全虚拟的网络层传输,这个网络层独立于地球的互联网体系,只有张?源自己的技术可以访问和操作,地球的技术不可能追踪到他。”
慕秉持:“但是你可以,对吗?”
纪遇:“我正在尝试,不过他很聪明,肯定知道我也在找他,所以加强了防护。”
她一边说,一边在屏幕上飞速地操作,系统显示正在分析,可是迟迟没有结果。
正在这时,纪遇的扫描仪震动了起来。
她立刻拿起接通:“喂。”
“纪小姐,我是王医生,顾小姐想见你。”
简单的通话之后,纪遇将手机挂断。
慕秉持问:“是谁打来的?”
纪遇:“一个外星朋友,问我什么时候去他的星球聚一聚。”
穿梭机外传来一阵声音,“哥,爸妈打给你了,要跟你视频通话。”
慕秉持对纪遇说:“我接个电话。”
纪遇:“好。”
慕秉持离开穿梭机。
等他走进别墅之后,纪遇启动穿梭机独自离开。
*
医院。
顾轻悦正坐在病床前看电视。
上面正在铺天盖地地报道刘青青的新闻。
顾轻悦无表情地看着。
直到纪遇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纪小姐,你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纪遇:“是呀,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她。”
顾轻悦苦笑了一声,“可是刘青青愿意拯救那些正在受苦的受害者吗?不,她不愿意,反而利用她们的苦难嘲笑她们,写出一本讽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名著,名利双收,许多人把她视为正义之光,而别人都被讽刺为下跪的奴隶。”
纪遇:“……”
顾轻悦转头看向她,“你想让我救她,可是你不好意思一直劝我是不是?因为你心里也清楚,我救她,这是对我的伤害。”
顾轻悦是个细腻的人,她察觉了。
纪遇:“我看了你的作品。”
“那你觉得我是玻璃心,接受不了批评吗?”
纪遇摇摇头,“不。”
顾轻悦:“我知道我的书让一部分人不快,我也受到了不少批评,我可以接受。可我不懂,为什么突然之间,一大堆不喜欢这类小说的的人,甚至没有看过我的书,就因为另一本所谓的正义之作,对我进行大规模的道德审判,扣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帽子,上升到对我的人格侮辱,甚至侮辱我的读者和女主,用尽极端的言语诅咒我们?”
“如果我写了这本书是我的罪孽,那我有没有伤害到现实中的人?如果我真的伤害到现实中的人,也应该法律来审判我,让我在法庭上进行辩驳。我也写过女主没有原谅的书,我也看过很多女主没有原谅的书,我很支持那些创作,它们没有批判谁,只是在创作而已。为什么非得批判别人,讽刺别人,要求所有的作品都应该一个样子?正义、道德、三观这些到底是什么?终于成了用来霸凌别人的工具吗?”
“我知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讨厌我的人都会有一万种反驳的理由,可是我不懂,为什么要这么上纲上线?仿佛我都不配活着,他们践踏我,践踏我的读者,践踏我的女主角。难道选择原谅,放下仇恨的女人,就不配活着了吗?为什么现在的人越来越不能容忍不同的选择了?”
“我的女主角,没有要跟任何人比,我只是在写一本书而已,这本书属于我,属于喜欢它的读者,可为什么他们要拿另一本书来践踏我?”
顾轻悦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的眼睛因长时间的哭泣而红肿,泪水不停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崩溃。
顾轻悦声音嘶哑而破碎,带着绝望和无助:“那些攻击,像一把把利刃刺进我的心脏,每时每刻,我都活在他们的嘲笑和诅咒之中。我遍体鳞伤之后,他们又嘲笑我活该,嘲笑我玻璃心。是呀,他们不玻璃心,所以他们可以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别人。”
“不。”纪遇握住她的手:“懦弱的人才会在网络上用恶毒的语言攻击别人,他们在现实中最往往是不堪的、不幸的,而这些懦弱的人,会被那些邪恶的人利用、煽动,所以懦弱的不是你。屏蔽掉那些声音,不要去看,他们都是乌合之众。”
顾轻悦流着泪看着她,肩膀剧烈地抖动,泣不成声,指尖紧紧抓住衣角,仿佛是她最后的支撑:“每天晚上,我都在噩梦中惊醒,听见那些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地重复。我关掉手机,逃避一切,但那些言辞就像幽灵一样,无处不在。”
顾轻悦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几乎听不见:“死亡是唯一的解脱……”
她的身体彻底崩溃,倒在床上,双手捂住脸,痛苦地哭泣,发出微弱的声响,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她的痛苦。
纪遇听着她绝望的哀嚎,心里十分沉重。
李求真说过,她以为作者都有同理心,细腻敏感,能观察世间万物,不是非黑即白,可是很遗憾,有些作者并不是这样子的。
但现在此时此刻,纪遇感觉到,顾轻悦是求真所说的作者,她心思细腻敏感,有着比常人更多的情感以及感受世界的能力,以至于那些负面的诅咒、打压、讽刺、侮辱、嘲笑,贬低、对她来说,放大了成千上万倍。
“我的朋友死了。”顾轻悦痛苦地闭上眼睛,“她没有受得住青粉组团网暴,她死得默默无闻,人们觉得她活该。刘青青间接害死人之后,她活在聚光灯下得意洋洋,受万人追捧,你现在让我救刘青青,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纪遇垂下眸子,渐渐松开了她的手,“那如果救张?源呢,你愿意吗?”
提到张?源这三个字,顾轻悦恍若隔世。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我要睡了,让我下地狱,让我灰飞烟灭吧,让那些咒骂我的人都得意,我成全他们,因为我无能为力。”
纪遇无奈地站起身说道:“我先走了。”
受害者可以选择原谅。
但这必须是受害者自己愿意,而不是别人劝她。
纪遇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权顾轻悦救刘青青。
刚走到门口时,顾轻悦突然叫住了她:“纪小姐。”
纪遇停一下脚步转过头:“怎么了?”
“有一天晚上,我很痛苦,他一直陪着我,在我睡着的时候,在我耳边说了一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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