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竹下倩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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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城南有个竹院，是清一隐居益州时住过的。后来清一去云游，竹院荒废多年，一直无人打理。

四年前，江?入蜀游历，兼寻清一大师疗养心脉。清一袍袖一挥，大方把竹院送给江?。但这四年间，江?也没有回来过。

日落时分，江?携李灵溪走进南山竹海，找到孑然独立的小院。

院子围了一圈竹篱笆，篱笆下长着芙蓉花丛、兰草篁竹。毛竹筑的屋子坐北朝南，西边一间寝室，东边一间起居，可谓简陋至极。

江?捏诀净屋，将经年蒙上的灰尘打扫干净，把风吹倒下的藤椅、矮几和木桌扶起。窗棂年久失修，只得暂时用废纸糊着挡风。

李灵溪走进竹院，又走到帷幕遮挡的寝室，笑说：“怎么办呀，江?，这里只有一张床。”

江?说：“我自有藤床。”

他那藤床是用灵力维系的，放在常人身上，睡一夜得累死。

李灵溪笑吟吟道：“没关系，这床宽敞，我不介意与你同枕共寝。”

江?转身说：“我介意。”

檐下小廊有美人靠，李灵溪跟着江?出门，见他用手碰了一碰，随后蹲下来开始修理。

李灵溪问：“你怎么找清一大师？”

江?稳住木板镶嵌处，头也不抬说：“等。”

“等？”

“我已派雪?去找，但清一大师行踪不定，善隐匿灵力，有时一两日能找到，有时要半个月。”

李灵溪想，最好找他个三五月。

美人靠弄好了，美人坐在上面，左手垂于靠背外，露出光洁的腕子。

江?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块茶饼，掰了一半，在檐下生火煮茶。偶尔抬首看向美人靠，那座上美人就会朝他温婉地笑。

沈烟烟魔核暴走的时候很凶，江?忘了似的，一心一意只记得她的笑。

晚间风凉，李灵溪取走横云裂在竹下练剑，江?披着外袍看她，像在看刚入门的小师妹。

李灵溪天赋极高，看过一次的剑法就能刻在心里，流畅地使出来。甚至是只见过一两次的凤箫剑，她也能照葫芦画瓢，舞得像模像样。

江?惊讶的不是她的剑法，而是横云裂在她手中，竟如同认了主一般默契。

一剑舞毕，李灵溪踩着枯竹叶向江?走，足下沙沙响，像某种铃乐。她额间出了细汗，面色微微泛红，蝶翅长睫一眨，江?便心神恍惚。

“我想学云水剑法，”她挽着江?的手臂说，“教教我，好吗？”

江?不为所动，她又可怜兮兮地眨巴几下眼，“只教招式不教心法，好不好？”

江?还是不同意，但显然，他忍得难受了。

沈烟烟祭出大杀招：“幼时我还没开始学剑，长生门就毁了。世说天下剑法有二绝，一长生剑，二云水剑。我原也是长云二绝的传人，可惜，可惜……长生诀失传，我还不能学云水剑吗？”

她就差坐地耍赖了，一叠声的：

“江仙君。”

“阿?。”

“二郎。”

“江?哥哥……”

江?猛然捉住李灵溪的手腕，像再也听不下去了似的：“我教你。”

李灵溪顿觉兴奋，眼中亮闪闪的全是喜悦。江?被那目光烫到了，匆匆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