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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昭雪旧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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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两封加急军报依旧静静地躺在风尘仆仆的军士手里。

他好像才想起西境战事告急,右手微微向上抬了抬,荀公公赶忙上前把军报递了上去。

他没接,眼神飘到我身上停滞不动,我识趣地往前走了几步,接过荀公公手里的军报,恭敬地呈送给他。

谢晚始终和我只隔着三步距离。

陛下依旧没接,他甚至没拿正眼瞧我,声音冷漠地像是深冬寒潭:“赵谖,你说胡话的水平倒是见长。”

这话对我而言没什么震慑力,他不过就是想拿我昨晚撒的谎话来拿捏我。

陛下还真是多疑,他明明早就拿捏我了,不是吗?

“想好了吗?”

“陛下!”

乱糟糟却异口同声,和陛下轻如蚊蚁的声音比起来,门外那道激昂的更抓人耳朵。

“陛下!西境战事告急,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万不能让周楚人越过无量山!”

先皇还真是厉害。

北境边境线绵延万里,他在位时也保了十年安定。东境与四国接壤,冲突不断,但也不落下风。西境和周楚相互试探数十载,竟还能翻过不周山,压过周楚十数年。

只是选太子的眼光差了些。

先太子为人暴戾,甚至暗里勾结乱党余孽手足相残,他却始终没动过废太子的心思。

这才逼得陛下做出殿前逼宫,这等僭越之举。

陛下不为所动,殿外官员对他的劝谏亦是充耳不闻,他只想听到我的答案。

“我想要的人,父皇你都能给?”

谢晚从我手里拿过那道军报,紧接着和那支白羽箭一并递了过去,随后牵住我的袖子,身子往前一步挡住了陛下的视线。

陛下没有迟疑,慢吞吞地接过去,说了句不相关的话:“金梧使臣已到京城。”

“儿臣有一人选,不知父皇会否同意?”

他并不等陛下的回答,又开口道,“前户部尚书之女,李采薇。”

殿外适时又传来两道声音。

“陛下!倘若金梧使臣得知赵小将军正重伤调养,两国和谈恐怕是……”

“陛下!和亲一事也不可再拖了!”

我一直觉得女子和亲,昭示的是上位者软弱无能。

父亲曾和我说过,和亲是以一人之躯,可保万民的事。

那时的我知晓些权贵内宅阴私,觉得女子实在可怜,立马反驳说,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条条框框束缚着,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被家族舍弃。

保卫家国建功立业的事男儿尚且做不到,却想着让女子来受苦,实在是卑鄙无赖。

可当我一路南下,见识百姓苦难后,更知帝京风调雨顺,那点内宅阴私皆是权贵踩着万民的脊梁骨生出的恶趣味。

更觉得这世道凭什么让女子来受苦?明明大多好处都给男儿享了去。

可现在我动摇了,我好像也开始漠视世道加具在女子身上的苦难。

我时常在想,我既能为了父亲、兄长舍弃自己,那我为何不能为了百姓舍弃自己?

毕竟我这么多年富庶养人的好日子,也是踩着万民的脊梁骨得来的。

我和那些内宅不受重视的女子不一样,我得到了最好的,理应承担更多的。

更何况……

我望着谢晚隔着衣袖与我交握的双手,他在坚定地把他的爱意传递给我。

我已成他的软肋,那他的这条路就不容易再走下去了。

他会分心,会患得患失,会被人拿捏掣肘,他这么多年的谋划将会功亏一篑。

就算旧案能够得已昭雪,一切也不会那么清白。

但我没有动作,我怕任由他牵着我,任由他挡在我面前替我承受风雨。

我总是贪恋人和人之间的温度。

“陛下。”

他的紧张在意,通过指尖力道,和盘托出,我越过他的肩膀去看陛下,正好能看到陛下金冠上的那颗红宝石,

“陛下怕不是忘了,她也算是贵妃娘娘的远方侄女,把她收作郡主,更名正言顺些。”

手里的那封手书,支离破碎却又被强行愈合,条条裂缝穿梭在字里行间,只是看一眼就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是我通过刘东延的手抄拓本,忙活了四个通宵,伪造的皇后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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