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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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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气得砸了几套名贵的茶碗,但转头便将自己的幼妹,齐王胞妹沭阳长公主李清壁指给了范家的儿子。

这桩婚事不大相配,至少对沭阳长公主来说算不上良缘。

沭阳长公主为先帝守孝三年,又遇上兵乱,是皇帝唯一未嫁的妹妹,已年十七。而范希诚作为范巡唯一的儿子,才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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沭阳长公主听闻齐王病情加重,顾不得强加己身的婚约,急匆匆请了旨出宫探望。

李怀脸色苍白,连向来藏着温润笑意的薄唇,都没什么血色。他整个人如同刚从雪地里挖出来似的,泛着冷气的白。

这可是长安的六月,只宫里到齐王府这一段路,沭阳长公主便出了一身汗。此刻她的衣物黏腻地贴在身上,黏糊糊湿漉漉,像大雨将下未下的夏日午后,闷得人喘不过气。

可阿兄,看起来竟然冷成这样。

沭阳长公主只瞧了一眼,便忍不住悲从中来,伏在他床边失声痛哭。

李怀屏退了身边的侍女,轻轻拂过她的肩膀,语气悲哀:“阿九,不要哭。是阿兄没用,阿兄护不住你。”

李怀自十六岁便做着编书的差事,一直没什么实权。

沭阳长公主是先帝的第九个女儿,又生在九月,乳名便唤作阿九。

“阿兄,我不怕、我不怕灵州路途遥远,我也不怕干旱严寒。我要你好起来。”

她边哭边摇头,虽然心情已经沉重到谷底,但还是竭力安慰着李怀。

李怀悄悄用帕子掩去咳出的血,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语气温和,故作轻松:“都这么大了,还是爱哭,羞不羞?”

如果可以,真希望你在阿兄眼前做一辈子的小孩,过长久的无忧日子。

“不羞。”她擦干泪,吩咐侍女端了药来,瞧着李怀喝下。

兄妹俩都是温吞的性子,都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愿亲人受伤,纵然心里已经百般难过,也只允许自己情绪失控一小会儿。

见他喝完药,咳得没那么厉害,她终于笑了笑,安慰他:“阿兄,你不是想编一部地理志吗?眼下你出不了长安,我替你去看西北的风土,写信给你。”

沭阳长公主从未想过在婚姻里寻求什么小儿女的情爱。

她是公主,她的婚事不必追求什么琴瑟和鸣。只要这桩婚事能保边地安稳,那便值得。这是她十几年尊贵荣耀的代价。

她既不认为自己会去崇拜一个男人,更不会依靠男人过活。

如果非要和节度使联姻,那十五岁的节度使之子比起其他上了年纪的节度使可好上太多。

“阿兄,圣人做太子时喜欢秦医官家五娘,可后来还是上官大夫家的女儿做了皇后。百姓家的婚姻亦多是媒妁之言,没有人可以真正自由的。

若真有那样的自由,怕是要千百年后。若是我的婚姻可以让灵州永远忠心,让百姓安心农桑,不受战火损毁,那这就是值得的。我的喜乐,比起万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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