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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霜尽残潮荡月回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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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原本是梅海手底下的一处教坊出身,被他所驱使,为他所用,可我随你来到陇右的时候,梅海突然找上了我,你一定不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

仇羌只是打了一个很短暂的马虎眼,他又继续道:“梅海说他可以放我自由,他让我跟着你,他还说我跟了你之后,我不再属于是教坊里的人,而我完完全全只忠诚于你一人。所以他的解药留在了你这里。”

枕清听完,只是淡淡喝了一口茶水,轻声笑道:“你这话说得有误,第一,你既然是梅海底下的,那么你所做的事情势必是他知道的,且是他安排的,为何他到了陇右才找上你?说明在此之前,你本就成为了他的弃子。让我想想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因为你不是自愿入教坊,是被逼迫的,且在之后死里逃生,而你知道他对我还有薄家娘子十分看重,你便猜测到是因为枕家的缘故。

“这第二,你让我以为我在用我的饵料来引你,其实你本就是奔着我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梅海与你见面,所以你和我搭上的那一刻,你就放出消息,而梅海则是寻着味找了过来。这第三,你明明知道解药在我这里,你却不说,这是为何?如果我没发现,那么你是不是就会死去?”

仇羌突然嗬嗬地笑了出来,笑得泪花都进了出来他费力地抬起手掌道:“枕小娘子果真是聪明至极,我是有所隐瞒,可是这位梅海,对你的情谊是一点都不假,那句话也的的确确是他对我说的。”

枕清漫不经心道:“我不想听这些,我要你从头说起,比如如何去了梅海底下的教坊,又比如怎么逃出生天。你不敢对我说,不就是因为你觉得梅海对我极好,你怕我不忍心对他下手,是么?”

“是。”

仇羌缓缓坐起身子,胸膛半敞,身上有大小不一的伤疤,既有鞭痕、也有烙铁,甚至还有烫伤的蜡油。在极其爱美的仇羌身上,无一不是刺眼的。

他开口道:“小时候因为家里穷,阿娘养不起我和阿姐,于是阿娘嫁给了村里的一个屠夫,以为这样就可以养活我们三人,但是那屠夫不是个好东西,整日动辄打骂我们三人,口中囔囔我们三个人都是赔钱货,还会在半夜拿起屠刀说要杀了我们。阿娘不免每每胆战心惊,甚至为了自保,把我和阿姐推到屠夫的跟前来,但是我们不怪她,毕竟我与阿姐的性命就是阿娘给的。

“可是我们也会怕死,也会怕疼,有一天阿姐说她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于是她逃走了,我也跟着一起跑了。我们两以为逃离了那个地方,就逃出了深恶痛绝的地狱。可惜,我们不知道我们正在踏入另外一个地狱。

“我随阿姐一路朝长安的方向走,却在那条路上被牙子哄骗拐走,之后见我与阿姐有几分姿色,我被卖入了教坊,阿姐却被卖进了花阁,我们念着,虽然很不幸运,但是好在教坊和花阁都是在梅海底下我与阿姐只要活着,便有机会能再次碰面,再次逃出生天。”

枕清回想到第一次见面,恍惚道:“所以第一次你与我的见面,你故意暴露出似男又似女的娇音,而这声音是教坊被逼练出来的吧?”

仇羌垂眸:“是。他们一直逼我承认我是一个女娘,让我去魅惑男人,可是我不能接受,于是姐姐一直花钱打点,也一直在帮我。”

“她还活着么?”

“死了。”

说到此处,仇羌眸色泛滥无尽的悲痛和憎恶。

他厌恶道:“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日日.逼着女娘们去接客,倘若是接客少了,不给饭吃,藤条和皮鞭都是轻的,甚至还有钢针把他们折腾得死去活来,而接客接得多了,浑身都是病,皮肤溃烂。姐姐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她躺在我怀中,说让我逃离这个地方。”

卷柏轻呼一声,震惊又心痛,她猛然捂住嘴,怯怯道:“可是,这里面没有好人吗?难道不是寻常恩客,拿钱办事。偶尔还有一些富家公子常去的......”

听到这话,仇羌轻蔑一笑,他嘲弄道:“你当那什么地方,会有达官显贵?皇亲贵胄?长衫折扇的清秀郎君?小卷柏,你怕是画本子看太多了吧,这些人哪里会去那样的地方?他们大可以买几个干净的来。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兜里有几个钱的贩夫走卒,又脏又臭又粗野!”

卷柏当下只觉得自己被人当头一棒,脑子变得迟钝缓慢,枕清没有了原本的气定神闲,她目光定定地望着杯中的茶水,无论如何都喝不下去了。

仇羌以为自己能压住心中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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