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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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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苕拥着薄被固执地起身下榻,将琉璃灯内的烛火熄灭重回床内。

后院不是无人敢打扰么,为何他不去裸奔,穿什么寝裤。

外间的微光从敞开的卧房门透进来,骆苕睁着双眼慢慢适应。

适应什么呢?

她胸中茫茫然一片,一如先前他握着她的双手砍断花架横木一样,茫茫然。

凌文袤立在院中将一腔的浊气试图吐露干净,夜色撩人,清浅的月光映照后院,他望向坍塌的花架久久出神。

他想要她主动回应他。

她却一路不留余力地在算计他。

从宫中的冯侍卫开始,他便已经中了她的蛊。

他甘愿接受自己的失策。

回身入内时瞥见石案棋盘上落下的小石子,神思连同足下停滞一息。

落子天元,究竟是藐视他人还是决定将自己困死在棋局?

他重重叹过长气回屋洗手净面。

望着水面荡漾着的人脸,他使劲闭上眼,催使自己冷静下来。

等水面的人脸不再动荡,重新打了盆冷水入内,拧干巾帕撩开绡纱帐,坐向床沿:“给你敷敷眼。”

同样冷静过后的骆苕,将所有的情绪已经重新埋好,伸手要帕子:“给我吧。”

昏暗之中,凌文袤递去巾帕,又重新拧了一条,自然而然地去捉她的脚,触及脚踝发现她躲了过去,他镇定自若:“你敷你的,我擦我的,擦完就走。”

骆苕将巾帕盖上双眼,沉思一瞬没再理他。

凌文袤浸过水的手掌沾了些许寒凉,施施然掀开薄被,依着弱光发现她已经将寝裤穿好,手掌隔着寝裤向上轻拂,在腰间找到结扣解开。

骆苕这才慢悠悠起身,双腿蜷向身后,一手按住双眼,一手要巾帕:“给我,自己来。”补充道,“你出去。”

她没有埋怨,只有平和没有情绪的寻常叙话。

听不见声响,也感受不到他递巾帕,骆苕合理地拿掉双眼上的巾帕递给他,讨要他手中的那条。

凌文袤岿然不动。

“凌宪,我眼睛累腿很酸,也真的困。不用麻烦擦身了。”说完不管不顾倒向床榻,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后背却凌空被人捞住,稳稳纳入怀中。

胸膛温热坚实,气息稳健。

骆苕一动不动,汲取他身上的温热和气息。

突然之间五感被归正,鼻尖发酸,她更想要一个砥砺相拥的怀抱,给了那么多回,今晚他却不肯给。

其实算算规矩的没有几回,得体的唯有今日山泉水边让她犯困的那一个。

相识未过半载,相知……他们未曾相知。

她恍然明白自己今日的不安来自何处,她渴望相知相拥,又告诫自己不可奢求太多,矛盾焦灼地在燃烧。

她在走从未想过走的路,她在推自己使劲往前走。

跳过许多温情脉脉的绵长环节,她不是在求情爱,她在扼杀曾经堆砌过高过满的情爱。

她迫使自己放下贪念。

想通了也便开始释然。

骆苕手掌按向凌文袤的胸口,鼻尖在他的寝衣上蹭了蹭,轻问:“我可以再哭一回吗?”

怀抱的主人被气笑,这突如其来的甜音让他咽了咽喉,反问:“一个时辰可够?”

他想过许多哄人的绵软言语,却从未付之行动,一直卡在喉咙,因为那些不属于他的言语出了口就变成了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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