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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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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苕一出掖门,远远地看到了一行人。

凌文袤早已换了寻常青灰方领衣袍,放眼望去,从掖门内拐出的人还没看清身形,就钻进了马车。

好大一会,才见马车缓缓向这面驶来,凌文袤近前,马车停稳,这次他没直掀帘帐,而是指节叩击厢壁。

厢内人撩起锦帘,一对眼,凌文袤便觉不秒,骆苕神色恹恹,整个人是蔫的,他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直问:“你是要与我共骑一匹马呢,还是给你雇一架驴车?”

话里没有独自骑马的选择。

骆苕眸光定在枣红马油光水亮的皮毛上,轻轻抬了抬下巴,回得出他意料:“共乘一骑。”

凌文袤眉尾一挑,调转马头:“先随我来,得给你的两位仆从雇架驴车。”她每次的选择似乎都在故意考验他。

骆苕放下锦帘,看向局促窝在一角的平平。

离皇宫渐行渐远,拐进辅道一行人停下,骆苕戴好幂篱下车,一架驴车早以备好在巷道里。一行十一人被凌文袤打发的打发,安排的安排,他和骆苕身侧只留下了一青和赤眉。

平平和阿石随另外两位玄雀卫护卫先行前往东市,骆苕吩咐他俩想买些什么都无妨,吃的用的随意,一早出来已经让他们备足了银钱,只要在光兴门落锁前能赶回公主府便好。

见人远去,凌文袤才翻身下马,说道:“你这是带他们出来放风呢。”

骆苕没否认,轻轻嗯了一声,向他的马匹靠近,掀起垂纱一角看马匹的正脸。一匹品相上乘的骏马,滚圆的眼睛忽然长睫一闪,对她眨了眨。

“喜欢就送你了。”凌文袤拍了怕马脖子,示意骆苕上马,“这养在京都城的马,哪哪都好,就是性子训得太温不够野,人人都可驾驭,这还是我特地挑来最烈的一匹。”

骆苕踩镫上马,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坐在马上俯视凌文袤:“京都城地狭人多,被训得拘了性子。人在京都城呆的久了,也会同马一样。”

话里有话,只是凌文袤没有抬头看人,戴着幂篱也没处瞧,他笑了笑,跃上马背,隔着幂篱轻吐浊气:“你是在说我,还是说你自己呢?”

靠得太近,幂篱遮挡视线,沿边又将好卡嘴,凌文袤不得不坐直身体,脑袋往侧面避开一些,双臂穿过骆苕腰身两侧去抓骆苕手中的缰绳,骆苕见机把缰绳塞进他手里:“在这京都城,你我都是人,有何区别。”

“驾。”凌文袤掸掸缰绳驱马前行,“自然有区别,你已被训拘,而我,才刚刚开始,还野着呢。”

一句还野着呢,长音拖尾,声色尽是肆意放纵。

“驾!”凌文袤策马提速。京都内城携女子策马飞奔不成体统,所以得另辟小道前行,三弯四拐后便入了无人巷道。

去的方向不是东市,是西郊城外。

中途实在是嫌骆苕的幂篱碍事,索性让她摘了。骆苕摘下幂篱还未捏稳,凌文袤单手持缰绳,腾空的那只伸来拿她的幂篱:“给我。”

幂篱脱手,凌文袤头也不回地向身后将幂篱甩了出去。

他重握缰绳的手已然空空,骆苕微微扭身,本能想看一眼被丢掉的幂篱,这时二人之间没了幂篱阻隔,背跟胸几乎贴在了一起,头一侧便是他的下颚,听见声音从颅顶传来:“丢不了,一青会接住它。”

骆苕正了身,方才掀幂篱的风此时正刮着骆苕的垂裙青帽。

凌文袤施施然开口:“你我如今这样,该守的规一样没守,不该破的戒……瞧着也差不远了。一头秀丽长发你何苦说绞就绞,我寻思也没必要,当初寻个借口搪塞搪塞东?也便打发了。”

骆苕默了一瞬,说:“它总归还会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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