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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血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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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便有一辆牛车从远方疾驰而来,车前板上坐着权维康,他单手持鞭,一路将牛车行到他们近前。

明月楼的伙计已经迎了上去,权维康从怀里掏出请柬递给伙计,与他们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大声与伙计解释道:“路上车马多,权某与好友来迟,还望见谅。”

伙计受宠若惊,连声道不敢,沈怀昭与祝祁安对视一眼,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怀昭看了眼没有动静的车厢,压低声音:“说给我们听的呢。”

祝祁安与权维康对视了一眼,看到了他手里亮晶晶的物什,不动声色地低应了一声,提醒道:“注意点,羽衣卫跟着来了。”

沈怀昭面色微肃,知道真正的重头戏马上就要开场。

“该去门前了。”

那边孙文祥已经露面,两日不见,他又消瘦了许多,只剩下一把瘦骨嶙峋的骨头,沈怀昭望着面色发青、嘴唇乌紫的孙文祥,心里隐隐觉得不对。

孙文祥那日与他们商量时,眼中仍存着对生存的渴望,但今日看起来,竟然是心如死灰一般。

祝祁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难看下来:“他状态不对。”

那边孙文祥与权维康已经验了请柬,两人由伙计领着往大门处来,他们本就离得近,一转头就能撞上。

孙文祥转过头,第一眼就看见了沈怀昭。

几人对视,他忽然动了。

“哎,孙兄!”

不知道孙文祥为什么没有按照计划给他信号,权维康面色骇然地试图拉住他,他惊慌失措的一瞬间,孙文祥已经冲了出去。

他眼下虽然瘦弱,但仍是一个壮年男子,权维康撕裂了他衣摆也没能拉住人,电光火石间只来得及把手里的弹珠扔出去。

没有孙文祥配合,但天意如此,弹珠依然滚到了他的脚下,孙文祥猝不及防一脚踩上弹珠,身子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沈怀昭脚下。

血液从额头缓缓渗出来,碎石与尘土溅了孙文祥一身,他满脸狼藉地抬起来,行尸走肉般无光的眼睛紧盯着沈怀昭。

沈怀昭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孙文祥没有如她的计划的那样当场晕过去,既然如此,他就要按照陛下的计划,当场指控她抄袭。

祝祁安似乎想上前挡住不让她看,沈怀昭顿了顿,把他的身子推远,转而望向趴在地上的孙文祥。

干瘪瘦柴的青年推开要扶起他的权维康,就那么满身狼狈的趴在地上,血水粘上了他的眼睫,他也不管,只竭尽全力地睁大眼看着她。

沈怀昭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地看着他,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今天诗会上大多数人都认得她,现在她在外面和人对峙,宾客们纷纷特意停下来看热闹。

一会儿楼里的人也该得到消息了。

沈怀昭平静的想,这就是陛下要的效果吗。

孙文祥还在看她,眼里似乎有光芒闪过,他嗫喏着嘴唇,似乎想与沈怀昭说些什么,沈怀昭不错眼地盯着他,试图用眼神告诉他不要。

不要说出来。

孙文祥似乎笑了,血糊了他满脸,沈怀昭看不清楚,他望了她一眼,然后缓缓挪开眼睛,双手抠紧地面,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草民孙文祥,今日要告沈相之女沈怀昭欺世盗名,诓骗世人,假借他人诗文扬名,逼死无辜。”

“若有虚言,横死当场,不得超生。”

此话一出,满场震动。

在四面八方的嗡嗡声中,沈怀昭疲惫地闭上眼睛,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孙文祥会死在今天,而她也将声名尽毁,周围听到的人这么多,哪怕她再巧舌如簧,事情都无可挽回。

文人最重名声,古有言官拼死纳谏,史书留名,只要孙文祥死了,他自然而然就会变成那个以血引雷霆的有识之士。

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沈怀昭恹恹抬眼,打算为自己辩解一下,好歹为自己的自尽做个铺垫。

她今日可能回不去了。

想到家里的母亲和莹珠,她有些难过,其实她还挺想喝绿豆桂花汤的,还有父亲与兄长,她还没有见到他们,却要先赴黄泉了。

沈家的女儿,不能满身污浊的苟活。

沈怀昭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双手不容置疑地拦下,祝祁安阴沉着脸看着孙文祥,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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