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春闱生变(2 / 2)
祝祁安沉闷着颔首:“今早御台使弹劾太子殿下私下接触考生,有操纵春闱之嫌,陛下大怒,当场撸了太子殿下的主考一职。”
杀人诛心。
四下一时安静下来,安和郡主的手颤的越发厉害,紧紧闭了闭眼睛,压下头晕目眩之感。
沈怀昭揽着安和郡主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御史既已弹劾,陛下总要做出些表示,此举想来也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名声,好堵住天下考生悠悠之口。”
安和郡主依旧不说话,半晌苍白着脸扯出一抹苦笑:“若是真的,倒也好了。”
沈怀昭不知说什么好,两年前陛下虽然也与太子政见不合,朝堂上屡有斥责,但还未到刀剑相向的地步。
与陛下不同,太子自入朝时起就有仁德君子之名,本人亦师承清流世家出身的沈相,在文人墨客中一直口碑很好。
陛下以春闱做筏,无异于撬动太子根基。
沈怀昭幽幽叹息,忽然察觉不对劲。
太子不再担任主考官,但春闱事关重大,恩科流程也杂,肯定是要再提拔一人负责。
朝中上下能担此大任的文臣不多,一只手都能数完。
而沈怀昭亲爹沈相恰好是其中一个。
沈怀昭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有了股不妙的预感,她扬起眉梢,直直望向祝祁安:“请问世子殿下,新换上的那位主考官是谁?”
祝祁安又不说话了,连带着顾延朝也避开她目光。
沈怀昭笑容全无,冷声问道:“是我爹,对吗。”
“圣旨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往平州,三天后沈相应当能接到圣旨,倘若立刻动身,大约在一周后抵达盛京。”
祝祁安缓缓说着,沈怀昭垂着眼听,指甲扎进肉里也无知无觉。
平州数月前因大雪导致房屋坍塌,受灾人民不止万万,甚至在数九寒冬爆发了瘟疫,连累周围数个州府。
陛下得知后极其重视,特派沈相亲赴平州指导抢险救灾,时任工部侍郎的沈家大公子沈豫随同进行重建工作,算来离京已经三月不止。
母亲前两日还说,父亲来信中写平州受灾严重,为了让百姓能平安度过这个夏天,他们恐怕还要两个月才能回来,怕是赶不上二哥春闱。
沈怀昭无法判断出陛下的真实想法,她眼下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但这个春闱主考一职,对于曾担任过太子太傅的沈相来说无疑是烫手山芋。
沈怀昭面色难看,看她闷闷不可,祝祁安宽慰道:“眼下备考学子议论纷纷,主考官必须得让天下人心服口服才行,满朝上下,无人比沈相更合适了。”
沈怀昭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依旧愁眉不展。
祝祁安说不下去了,他们心里都知道这里面危机重重,眸色渐渐深了下去,他轻叹一口气望向远方。
一只红鲤从清溪中一跃而上,红的扎眼,转瞬又消失在茫茫溪流中。
陛下亲自授意,专为太子下的套,却叫天下人对春闱都生了质疑,这才让陛下不顾平州灾情,紧急召回沈相主持春闱大局。
何其讽刺。
除了始终事不关己般的顾延朝,其余三人兴致皆不高,最后还是安和郡主先缓了过来,笑意苦涩地对着沈怀昭说:“昭昭,我们继续下完这盘棋吧。”
今日过后,她可能要有很久都无法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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