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夫妻对峙2(2 / 2)
钟行简阻止,气息不稳,“没人看见。不必请太医。”
他将毒逼到食指,放出一碗黑血,面上的潮红渐渐褪去,才沉声道,
“四弟,你我身量相近,借你件衣衫。”
钟行健爽利应着,“你我兄弟,何谈相借。”
林晴舒拿着换下的旧衣,询问,“大哥,这套衣物如何处理?”
钟行简视线未落一分,冷语道,“烧了。”
*
回到贺春殿,殿内异常静匿。
又只剩最后一盏守夜的孤灯,妻子又独自睡下了。
今晚馨姐儿未回,拔步床宽敞,一夜安枕。
第二日醒来时,钟行简已穿戴齐整。
看向江若汐时,他眉心清淡,只唤了声,“汐儿,你醒了?”
江若汐见他在自己房里,倒无多少诧色,只是看见又一身崭新的衣裳,目光微顿。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钟行简负手而立,轻声道。
江若汐双眸微启,似两汪秋水初融,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慵懒与梦意。她拢拢松散的中衣,静静看向他,半响,才寻得想问的事,柔声开口,
“世子爷回京城拿衣裳了?”
她在意的竟是这个。
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是酸、是苦、是痛……
不知味。
钟行简攥攥手,神色未变,“我向四弟借的。四弟妹又送来了几件,这几日够穿了。”
“哦。”江若汐淡淡应下。
夫妻之间又没了什么话。
此时的江若汐静静圈在薄褥里,轻轻抬手,拨开额前散落的青丝,那动作里藏着不言而喻的柔和与妩媚。
晨曦初破,轻纱般的阳光悄悄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青罗帐上,给这静谧的闺房添了几分暖意。
江若汐目光迷离,早已望向窗外,似乎在回味睡梦的香甜,又或是在期待着新一日避暑又有什么稀奇事。
但总感觉,那双眸里没有他。
“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钟行简启唇问。
他从未主动问过她这样的话,江若汐眉心就这么皱了一下,乖巧回道,
“我想,今日有打马球,不知会不会很精彩。”
纵然心有防备,猛然听到,心也会隐隐作痛。
殿内又静匿下来。
江若汐起身洗漱梳妆,她今日换了身翠兰劲装,绣着金色祥云与飞燕纹样,发髻高挽,以一支镶嵌着宝石的玉簪固定,几缕碎发随风轻轻飘扬,平添了几分柔美与灵动。
准备早饭的功夫,两人坐在桌榻喝茶,钟行简的嗓音毫无防备地传来,
“有两件事跟你说。”沉寂的眼眸里似是多了丝羁绊。
前世今生,钟行简第一次向她主动交代什么,江若汐颇为好奇地扬起温顺的小脸,静静看向他,
“嗯。”
“一则,四妹婚事,陈向安与我说得急,刚才无法立即请旨,此事我记下了,以后徐徐图之。我和四弟说过了。”
“嗯。”江若汐神色认真却寡淡。
钟行简唇色轻抿,又道,“二则,昨晚叶婉清假借你的名义,邀我去她房中。衣袍上提前被她下了迷迭春香。”
末了,补充一句,“我没碰她。”
“哦。”
这一声太过平淡,仿佛他本该如此,仿佛意料之中,仿佛是听了哪个无关紧要的八卦。
唯独没有对他的情愫。
钟行简很想知道,做什么才能拨动她的心弦。
“我对她从来没有半分心意。”他嗓音又哑又凉,像寒雪覆盖的岩石。
“我知道。”江若汐依旧应着。
有没有心意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钟行简不明白,江若汐却清醒地知道。
谁会管他的心意,连他自己都置若罔闻。
纵然是她猜不出上一世钟行简为什么续弦选择叶婉清,
最起码,应不是因为什么喜欢。
他对他自己的心意,尚且漠不关心,遑论旁人。
钟行简心里郁结着一口气,寒霜慢慢拂上眉梢,一字一句道,
“那你为什么还拿她试探我?”
钟行简想不通。
她出行不替他收拾行装,反倒大度地收下叶婉清送来的衣物,如果不是吃味,那会是什么?
江若汐莫名,“我没这个意思。”
江若汐真没“试探”的意思,甚至什么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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