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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左右为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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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行旭吓得脊背一挺,脑袋定住,眼珠子也不敢乱瞟,

他这个亲大哥,真生气了。

气什么呢?气欧阳拓说大嫂的坏话?还是气大嫂没留话跑出城?亦或是大嫂不守规矩,被昌乐公主带坏了?

“出什么神,接着背!”钟行简沉声低喝。

钟行旭下意识挺挺胸脯,老老实实接着背,“……民悫则财用足,民侈则饥寒生。愿罢盐、铁、酒榷、均输,所以进本退末,广利农业,便也。”

钟行简一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何解?”

钟行旭对答如流,“商业兴盛则百姓淫佚奢侈,农业兴盛则百姓诚实忠厚。百姓忠厚则财用充足,百姓奢侈则饥寒产生。所以希望罢免盐铁专营、酒类专卖、均输官署,以便促进农业,抑制工商业。从广利农业的角度来说,是妥当的。”

他胸有成竹,话音落又复说道,“虽然古人说士农工商,排了前后顺序,可我朝对商甚是宽松,大昊也得以昌盛,百姓如今安居乐业。治国就要看百姓日子过得好,崇商我看未尝不可。”

钟行简眉心又是一皱,“啪”得一声,戒尺重又落在桌上,“大言不惭,你懂得什么是治国。”

对于《盐铁论》,学堂的先生没有讲完,钟行旭就背得滚瓜烂熟,讲起来头头是道。因此,这回不怵他,小脸一肃,故作大人腔调,

“我不懂治国,但我知道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治国在第三,前面还有修身和齐家。大哥修身没得说,但是齐家……”

“说什么呢!”钟行简脸色一沉,目中两点幽寒似箭一般射过来。

钟行旭知道抚了逆鳞,扭头往外跑,跑出去又探回头,“大哥,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方才路上途遇大嫂和四嫂,大姐姐,还有昌乐公主,一人一马,策马出城,往北边去了。”

他本欲速逃,见大哥没再甩眼刀过来,壮着胆子看向大哥。

钟行简已转身立于窗前,望向天边滚着雷雨的乌云。万籁俱寂,夜风溜进窗棂,拂过他束起的黑发和素白锦袍,吹散了一处灯芒。

钟行旭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有一瞬,他仿佛看到大哥身形晃动,似有解不开的愁绪和落寞。

北面……昌乐公主在那有个马场。

应是去了那里。

钟行简转过身看到赖着不走的六弟,神色仍平静,“你怎么还在这里?”

钟行旭不解问,“大哥不去接大嫂回府吗?”他指指门外天,“马上要下雨了。”

雷声隐隐,如远古野兽的低吼,从北面山谷处回荡,由远及近。一道闪电劈下将黑夜撕开一道裂口,急促得无法令人喘息的雨滴轰然落下,

下雨了。

一来便如此汹涌猛烈,注定是场大雨。

钟行简略微顿了一顿,才收回视线,皱眉呵斥,“小小孩子你懂什么。精力如此旺盛,再背篇《春秋》。”

一听还要考究学问,钟行旭做了个鬼脸,边沿抄手回廊跑边嚷,“先生还没讲呢!我忘了母亲还在等我。”

尾音消失在通往后院的月洞门。

*

江若汐四人一路跑马北去,或贵如珠玉,或怡然清丽,或温婉恬静,或娇俏可人。

途经之地,沿路之人无不驻足侧目相看。

大昊朝喜好打马球,女子骑术都不错,只是碍于礼数和身份,她们甚少这样大摇大摆策马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

倒成了这日不少人口中难得的靓丽之姿。

此举知道的人不少,大长公主闻之抿唇感慨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传至崇政殿,官家气愤昌乐带头伤风化。传至钟府,刘玉赶紧扔下手头事跑去婆母院里。

此事还传到了中书令府,中书令的独子郑昂,拇指揩去唇角酒渍,轻声嗤了一笑,“有意思。”

到马场,四人又策马玩乐到日暮西沉,坐在殿中休息,有茶,有琴,有美酒,有珍馐菜色,有精致的茶水果子。

如此,耳边有琴音袅袅,鼻尖嗅到的是茶香酒香,混杂在一处,千百种味,倒不违和。

昌乐公主好酒,独饮一壶,“畅快。”

她下颌嗑在支起的手背上,看向江若汐的目光已染醉意,“这里没有欧阳拓讲学,也没有钟行简的黑脸,真是好。”

闻言,林晴舒后知后觉,“呀,咱们没回钟府报个信,世子爷找大嫂找不着怕是要着急了。”

“他不会。”江若汐眉目不抬,也无甚关心,斩钉截铁道。

钟珞儿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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