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交出私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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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赵管家离开,江若汐命菊香找个匣子原封不动将账册、钥匙装好收起。
林晴舒叹然,“世子对大嫂果真笃厚,让人艳羡。”
钟珞儿也略有感想,“听说大哥私库丰盈,大嫂这样就不必和我们一起抛头露面赚银钱了。真希望以后也能嫁个如此的夫君。”
闻言,江若汐神色晦暗,目光垂到面前渐凉的茶盏上,“过日子从来都是冷暖自知。好与坏只有自己知道。”
姑嫂二人又坐了片刻后离开,江若汐继续鼓捣筒车,赚取银钱的事就靠这个小东西了。
水车先前就有,应用比较广的,是以人力踩踏的龙骨水车,随着轮轴的不断改良,父亲经过多年,试图找到用水就可转动的筒车。[1]
江若汐把先前父亲做的筒车同等份缩小了四倍,做出来应是一个可放在水洼旁玩耍的小玩意。
一则是想尝试此等工艺,按图纸所画,筒车太大,院中无法制作。二则她想到用筒车赚钱的好法子。
江若汐又将筒车的图样临摹一遍,试图发现无法组装转动的缘由。
日头偏西时,许立来禀,钟行简终于得了空,让她有何事尽管去书房。
书房她去的次数不多,前院后院从来互不干涉,钟行简不插手后院之事,后院也不涉朝堂,自然他处理公务的地方,她也很少踏足。
追究起来,本也没这么个说法,自从大长公主和国公爷去朝驻府后才有。
家里爷们大多居闲职,多无为官之才,只剩钟行简支撑。
幸而大长公主田地庄铺丰盈,这一大家子才勉强维持贵家景象。
如此倒不稀奇,京城多这样的人家,尤其王侯之家。
走到书房外,江若汐并未着急叩门,也没直入的习惯,她站在廊下,着许立通禀。
听见屋内淡然的语气,“请进来。”
江若汐拾步而入。
一股淡雅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钟行简不喜熏香,周身沾染的也唯有此气息。
书房坐北朝南,采光极佳,窗棂上雕刻着细腻的竹兰图案,微风拂过,送来一缕清新与宁静。
室内陈设和她印象中的丝毫没变,书房被分成三个不大不小的空间。正前,放有两张雕花扶手椅,正中是一张红木圆桌。
书房左侧被屏风挡开,靠近窗户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阅读榻。榻由硬木打造,覆盖柔软的织锦垫子,榻边放置一个小巧的茶几,茶几上常常备有茶具和几册精选的书籍,小憩亦可闲读。
钟行简的书桌在书房右侧,隔着楠木博古架,隐约看见他搁下笔毫,于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后起身,绕过博古架走出来。
博古架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小件,青花瓷瓶、玉雕摆件、铜制香炉,以及几枚形态各异的印章,每一件都是他精挑细选,纵然是她也不让打扫。
钟行简今日穿得极为整素,白色暗纹紧袖长袍,只用麻色束带系腰,许是下午不必去官署的缘由。
纵然如此,他的黑发仍用矮冠工谨束起。
步动,身形稳重无甚晃动,嗓音亦无风波,“有事坐下说。”
他深深看向妻子,她身上是件月白薄褙,神色恬静冷淡。如果说以往她是围着他的蝶,如今却好似天边纤云,
闻言,江若汐目光缓缓移过来,罕见地没了平时的轻柔,声音极淡,
“账目和钥匙我丝毫未动,请世子过目。”
仍站在原处,只让菊香将匣子放到桌上。
钟行简自顾倒了一盏茶,推到江若汐面前,嗓音如泉,“你是我的妻子,这些本就应该交由你管理。”
江若汐此时根本不想沾染这些,“世子,这些先前皆由赵管家管理,我不熟悉,不能胜任,骤然接管恐怕糟蹋了这么好的田庄铺面。”
她管家经营的手段钟行简皆看在眼里,“不能胜任”四个字,拙劣的敷衍之词。
她竟然连像样的借口都不肯找了。
静匿半刻。
钟行简再度站起,走至她面前,见他伸出了手,一时间江若汐身体紧绷,一只脚不受控虚抬,忍不住想后退,
然而,在距她一步远时,钟行简停住,那手只停在她发间。
若有似无的冷厉之气将她笼罩起来,这姿势,就像是被钟行简半揽在怀里,
这好似是他与她前世今生除床榻外,最近的距离。
呼吸间,摘下什么东西。
江若汐抬头看过来,骨节分明的指尖,捏着一片碎木屑。
“我可曾有何事做错了?”
随着钟行简声音再度响起,他的那只手已经收回,往后退了半步,被包围的压迫感顷刻解除。
江若汐眉眼始终挂着浅淡的笑,礼貌疏离,“现下看,还未曾。”
钟行简俊美的脸浮现一抹肃然,意外地看向她,“夫人言下之意,是我日后会做错事?”
这样理解也未尝不可。
江若汐淡声应答,“未来之事,常人岂知。”直视他的眼眸里,生出深邃的波澜,似有暗流汹涌。
她当真心里藏着什么,只是试探再三,她不想言说,钟行简不便再三追问。
钟行简居高临下看她,好一会没说话。
清风悄声从门帘闯入,轻拂她的发丝,她整个人显得柔静又遥远。
一阵沉默后。
“但你心中所瞒之事,我希望有一日能听你亲口说。”钟行简慢慢舒展眉心,手在身后攥了攥,
眼神里,比往日多了一些牵绊。
江若汐眼睫轻眨,总觉得他这话与平日不大一样,仿佛有弦外之音,她的视线,直直撞进钟行简清和的目光里,
静静凝睇他片刻,樱唇轻启,“但愿。”
江若汐垂眸福身,转身欲走。
“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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