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四十二(2 / 2)
他流连于那些勾栏瓦舍之间,动辄就是豪掷千金。别人的歌唱得好他要赏,别人的曲儿弹得好他也要赏,反正只要是顺了他万俟钰心意的,他便大手一挥的全都要赏了。最离谱的那次,有个瞎了双眼的老乞丐坐在酒楼门口敲着碗沿唱着从坊间学来的歌谣,恰逢万俟钰从他面前经过,原本要迈进酒楼的脚硬生生的掉转了方向,停在了那蓬头垢面的老乞丐的面前。他让人拿出一袋子银钱,在那瞎眼老乞丐的耳边晃了晃,非要人编出两句夸他的词。那钱袋子里的声音仅是用听的就知道数目不少,跪在那里的老乞丐往喉咙里大口地吞咽着口水,等到张嘴的时候却不曾想竟是结结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万俟钰被他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伸手从那一袋子钱里抓了一把碎银,就那么径直的丢到了那老乞丐的身上。看着对方弯着在地上摸索着滚落的碎银,他却像是被取悦到了般笑得更大声了。这样的情景落在旁人的眼里莫名觉得有些屈辱的不适,尤其是当跪在那姿态高高在上的北越人跟前的还是大梁人。有人情不自禁握紧了拳头上前帮着老乞丐捡起了地上的碎银,还有人鼓起勇气,站出来扬声斥责道:“这里是我大梁的地界,岂能容你一个他国质子在此处猖狂!你既是要施舍给他银子,又何必让他跪在你身前这般折辱于他?你这么做要是将我大梁人的颜面置于何处?”
“你们大梁人可真是奇怪。”万俟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明明是给了他银子,让他不必继续跪在这里挨饿受冻,怎么到了你口中就成了折辱了?”
“你若不是折辱他,为何见他眼瞎,还要将那碎银扔得满地都是?”那人理直气壮道,周围人纷纷出声附和,唯有万俟钰脸上的笑意未褪。
他话里的嘲讽之意昭然若揭,他说:“你倒是不折辱他,也知他眼瞎只能靠乞讨为生,可我怎么没见你给他的碗里哪怕是说放上一枚铜板呢?”
那人被他这一番话刺得下不来台,怒唤道:“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万俟钰却不再理会他,而是在踏着对方扔了一地的指责声扬长而去,依旧是去到其他的酒楼里喝酒听曲儿,过得好不逍遥快活。
只是这样的快活之举被吹入梁承帝的耳中却远没有当事人那般轻松。北越的富庶程度不输大梁,万俟钰这般肆意妄为看着倒也难免令梁承帝生出了提防的心思,若是对方假借入京为质的名头与北越里应外合,那他岂不是引狼入室?思虑再三后,他传令于皇抚司掌司,命其派人以护世子殿下周全为由密切监视万俟钰在京中的一举一动。皇抚司为历代皇帝的爪牙,除了执掌宫禁,他们在刺探情报上也是一把好手,然而即使如此,在过去的两年里他们也没有发现这位北越世子有半点的异常之举。
既然上头吩咐下来不能放过北越世子身边出现的任何一处异样,于是那侍卫不待万俟钰回答,便试图越过了挡在前头的二人去推开他们身后的房门,好借此巡视屋内的一切异动。然而不等他的手触碰到门框,他的耳边就响起了一声不怒自威的呵斥:“放肆!”
侍卫循着生因为抬眸望了过去,万俟钰抬着下巴看着他,居高临下道:“你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还想擅闯本世子的房间?!”
他在北越当了十七年的世子,仅靠这七年的质子生活是消不掉他那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姿态,此时摆出那副来自于皇室的威严对于万俟钰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那侍卫一开始竟真被他唬得停了动作,等他反应过来时,脸上也难免沾染上了几分鄙夷。
他讥笑道:“世子,属下得罪了!今夜之后我自会去向掌司大人领罚。”说罢,他便不顾阻拦地径直推开了房门。
浓郁的熏香味扑面而来,四下皆是空荡荡的,看不到任何可疑人的身影。楼下的欢笑声乘着晚风从洞开着的雕花窗户那飞进了屋内。那侍卫快步走到床榻处,只见那床铺凌乱,上面也没寻到任何可疑之物。
款冬见状,好似收到了惊吓般地“哎呀”了一声便往旁边人的怀里躲。万俟钰将她圈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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