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2 / 2)
在她两满是期待的目光中,本草先生摇了摇头,放软了声音说道:“我们不住城里。”
“那我们是要搬到山下的村子里住吗?”旋花又问道。
“也不是。”他停了停,许是斟酌着该怎么用词。
于是坐在她两中间的郁李无比善解人意的替师父解了燃眉之急:“师父的意思是我们准备离开建京,以后都不回来了。”
“那我们以后去哪里?”半夏的声音有些颤抖,戴星摸了摸她的发顶无比实诚的安慰道:“还没想好。”
半夏和旋花眼里的期待慢慢化成了恐惧。
她们两是本草先生回了建京以后才捡到的孩子,她们生长于乐游山,打从记事起便没离开过建京,能去到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建京旁边的惠县。建京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她们无从知晓,四岁孩童的世界还太小,小到只有眼前的这栋宅子,和一个由薛记糖糕和上元花灯泥人组成的建京。
离开建京,那不就意味着以后吃不到薛记的糖糕,也看不了上元的花灯了吗?
还有那些学堂里的同学,那个讨人厌的小柱子,特别爱笑的小桃,以后岂不是也都见不着了吗?
两个刚刚才满四岁的孩子第一次才明白什么是天塌了。
只可惜在几人之中,最能察觉到他人情绪变化的款冬现下并不在场,而原本平日里关心着她两头疼脑热的决明,此时坐在位子上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除了他两之外的其他人,倒不是说不关心她们,毕竟解离他们四人从拜师的那日起便经常经历这样躲藏的日子,也能明白孩童对此的抗拒,但是她们用描绘未来生活的美好来安慰着两孩子的法子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原因无他,只是半夏和旋花的境况与她们的从前大不相同。
虽然都是本草先生捡回来的孩子,但是她们被捡回来的时候最小的当时也有五岁,在经历了生活上的剧变后不仅能懂事理且都拥有了极强的适应力。但是半夏和旋花记事起,她们的生活便是平常且安稳的,也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猛然有人要将她们从原有的生活轨迹里剥离出来,自然是百般不情愿的。
于是两小只趁人不注意,飞快的溜进了款冬的房里。
款冬喝了药本来已经睡下了,却不曾想突然被人吵醒,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在自己的床边哭得稀里哗啦,恍惚间一度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了?”她坐起身,用袖子给两人抹了抹脸上的泪,却不曾想她两哭得更大声,甚至因哭得太过忘我,半夏还打起嗝。
“师父说要搬走,嗝,说,说不住建,建京嗝,了。”
“搬走?”款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半夏和旋花搀着她到了北屋最里边的那间房,这里是本草先生的书房,款冬一推开门,最先看到的便是迎面那张墙上挂起了那副打着不少红圈的大梁舆图,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本草先生手持戒尺站在舆图前,正与其他人商议着要搬去哪个州府,比起他的精神抖数,其他人的兴致都不是很高,决明更是有些恹恹的坐在一旁,无论本草先生说什么在他这里得到的回答都是“嗯嗯”。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当看到是出现在眼前的是身上只胡乱披着件外衣额上满是薄汗的款冬时,众人皆大惊失色:
“你怎么起来了?”
离得最近的解离连忙将款冬搀扶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松萝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来给她擦汗,郁李眼明手快的便捞回了旁边那两个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小娃娃,在师父的呵斥声响起时她已经挡在了她们两的身前用袖子替她们擦着脸上的泪。
款冬气喘吁吁的靠在椅子上,她这病虽说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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