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2 / 2)
“这其中断没有让你来受苦的意思!”林清忙道,“若真如哥哥所说,陆师不过是想要你看一看,君不作为,百姓何苦。”
“这是当然,我知晓陆师心意,平外患才能省内忧,北狄不退,朔西不定,皇位之争,定易再起风波。只有把北狄打服了,朔西也平定了,大宁朝内当议当更之事才能提上日程。是以一内一外,你我二人,早已在为岐王铺路。只是如今看来,并非是由于我的吹风与嘱托,让陆师选择了你,而是他从来就认定你是辅佐岐王之人,且知晓我对你存在不容忽视的在意和欣赏。这其中,他已经为我做了选择。”
“然此,我和岐王的相识也在陆府之中。可笑,我一直以为,是我自主选择了岐王。原来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可你见过岐王之后便做出了选择,想必还是出于本心,晚儿,你告诉我,你和陆师皆认为岐王可行,究竟可行在何处?彼时他于我来说还是一名少年,我对其知之甚少。”
“别说是我这个做老师的要给学生一条坦途,但看如今圣上三子,太子专横跋扈,贪权重利,与张党同流合污;忠王虽品行温和,却沉迷风花雪月,无心朝政;岐王虽性格沉郁,却有年少有志,满腔为国。即有勃勃野心,却也懂得韬光之道。忧心于江山社稷,也不失帝王睥睨。且其兼听纳言,有明君之相。若非出身,以他能力,东宫之位,非他莫属。如今我大宁国国库空虚,贪腐横行,外强中干,战乱频仍,已是大厦将倾,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虽不该伸手皇权,却也寄托于明君,施展抱负救国民于水火之中!”
林清的语气越发激动,眼眸之中满是坚定。
隋瑛有片刻哑然,片时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长叹一声,道:“君正方能定国,国定才使民安。过往这么多年,究竟是在山浅薄了。”
转身,隋瑛露出?丽微笑,若春风拂面。
“但始晚儿行路无忧,哥哥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
“只是什么?”
“夺权之路,利益熏心,你我二人,倒不要失了初心为好。”
“我之初心在乎与你,你不变,我亦不变。”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隋瑛欢畅地笑,走近自后将林清抱在怀里,咬着他的耳朵道:“不要君子言,但要晚儿心。”
??
午后,高子运前来求见,独坐签押房内,午后阳光缓慢移动在青石地上,将红木桌椅照得亮堂。衙门内当差的点了些许檀香,烟雾漂浮于日光当中,叫人不由得想起“江湖渺渺如烟波,身世浮沉似蜉蝣”的一句诗来。
向来咋呼的高子运却鲜有的沉默,目光空洞,嘴边的几根胡须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多少年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回京,没有归乡了?
他数算些日子,三千多个日夜,足足十多年。这十多年在朔西,不说功劳也有苦劳,有些事他是伸了手,饱了囊,无非是告慰自己这颗不甘的心和这些蹉跎的年月罢了。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他不再年轻了。
吱呀一声,签押房厚重的木门推开,午后倦阳一拥而进,隋瑛站定在门口片刻,负手而立,终是走过高子运,坐在了那张红木大案后。
“犹记得两年前初来朔西,王璞真大人府内吃穿用度,皆是不凡,而高大人却朴素平实,叫人心生敬意。”隋瑛顿了顿,转身在案卷架上取出一本账册,道:“在山无论如何都未曾想到,这账册上会出现您的名字。”
数月前,隋瑛一面四处奔波借粮,一面调查救济粮贪腐案件。沿途经过的宁中、陇州他无力去管,可朔西这边,他得给那些饿死的百姓一个交代。是以当缴获库房私底下的一本账册,其中赫然出现高子运大名时,他感到没来由的心痛。
这是一种难以安抚的情绪,隋瑛自嘲,自己还有不想面对的时刻。
高子运苦笑,道:“想必是除了您,其余人都有名在册罢。”
“不错,可是,高大人,为什么?”
“您何必问为什么呢?巡抚大人,官字怎么写,一个宝盖头下面连着两张口,一张口言,一张口便要吃。我来朔西十余年了,除却一位糟糠之妻,一方姨太太都没有,可我有两个小儿,三名女子,管家仆人数名,担了个布政使的名头,却还不如那些知州、知府过得舒坦。就连倒卖粮食的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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