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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暗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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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三哥等等,萧将军刚刚苏醒,很快就去见他。”

婢女出去通报。

沈璎脸色不大好看,“完了,被三哥发现了……”

“三殿下发现什么了?”

“昨日你伤得太重,我便求了嫂嫂来丽姝宫帮你治伤,嫂嫂在我这里睡了一宿,早晨方回去,按照三哥那看嫂嫂跟看眼珠子似的性子,肯定要恼怒,这是来丽姝宫寻你问罪了……”

萧怀文道:“殿下莫要担心,我会向三殿下如实禀告,只要坦诚以待,说不定三殿下会稍加宽恕。”

萧怀文见到沈绥后,跪在他面前,对着他先磕了三个头。

饶是沈绥敏锐,也想不到萧怀文在沈璎殿里睡了一晚上,眉头微蹙,却没有扶萧怀文的意思,“这是怎么了?”

萧怀文将前因后果交代一番。

沉默片刻后,沈绥忍下跳动的额角青筋,问:“你伤的是哪儿?”

“回殿下的话,卑职受了军棍,伤的自然是……”

话未说完,沈绥一脚踹到他胸口,萧怀文被踹得猛烈咳嗽,沈绥尤不解气,又踹了一脚,萧怀文登时咳出几点血星子。

萧怀文再木楞,也反应过来沈绥原先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现在恼怒恐怕也是因为皇子妃为他治伤,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于是咳嗽着安慰道:“殿下莫要恼怒,三皇子妃身为医者,眼中本无男女,能够为卑职治伤,说明三皇子妃心胸坦荡,大方磊落,且不计身份,可见其良善美德。”

他说乌春的好,沈绥却越听越刺耳,“从前本宫不觉得你能言善道,今日说了这么多话,依本宫看,不如不说。”

用得着他夸赞乌春?这良善美德不要也罢!

沈绥双拳紧握,但他终究不是个满心里都是情爱之事的人,今日来是有正事,隐忍半晌道:“你手底下的人能入当年关谢阮阮的冷宫罢?”

开始步入正题,萧怀文支撑着站起来,道:“自然是能的。虽明面上不大容易,但宫中办事,手段多得是。”

沈绥于是将自己的筹划说给萧怀文听。

萧怀文神色渐渐凝重,末了道:“此事确实蹊跷,若能在冷宫查出些什么,自然是极好的,请殿下放心,卑职自会全力以赴。”

沈绥回到毓宁宫,一路上都脸色阴沉。

出现在逢春殿门口的时候,乌春上来迎接,笑容甜得发腻,“哟,夫君回来了!”

她笑得灿烂,像是娇花舒展开艳红花瓣,似乎下一瞬就有暗香袭来。

沈绥想质问她昨夜的事,话又被她这个笑堵了回去,闷在心里,只有一声淡淡的“嗯”。

……

薛尚仪来到毓宁宫的时候,先是见到沈绥,板正地行了一礼,然后瞥见乌春原来站的地方空空如也,心下登时明白了过来,一张脸便板了起来。

“三殿下固然宠爱正妃,但该有的规矩不可少。夜里翻墙宿丽姝宫,白日里当着宫人的面上树,竟是堂堂皇子正妃所为,成何体统!若不加以管教,恐怕日后愈发嚣张。”

沈绥眉目不冷也不热,恰到好处地保持着礼节,给足了这位尚仪面子,“尚仪说得是,但爱妃身娇体弱,你让她在这日头下站三个时辰,是否有些强人所难,若是她无事倒还好,若是她有事,因此害了病,罪责该落在谁的头上?”

“三皇子妃总该因此长些教训,否则永远记不住规矩,本官也是为了她好,既然作为皇子正妃,就该成为大梁女子和南疆女子的表率,贤良淑德、恪守礼节,方有大家闺秀之姿。”

一席话说得沈绥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冷了下来,一双剑眉也不自觉蹙起,冷笑道:“但薛尚仪有没有想过,你罚的是本宫的人,凡事自然要问过本宫的意见,本宫若是不允,你断没有罚她的道理。”

奈何薛尚仪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不容置喙,“三殿下贵为皇子,在宫中一日,也是要守规矩的,这般袒护,恐怕也有失规矩,说得好听叫宠爱妻子,说得不好听叫偏袒徇私!”

沈绥冷道:“本宫就算偏袒又如何?本宫的爱妃,何时轮到你苛责了。”

薛尚仪见他油盐不进,连表面礼节都懒得装,一时沉怒,“三殿下若是执意要袒护,倒是有一个法子。毕竟是三皇子妃有错在先,这责罚无论如何是不能免的,既然三皇子妃不可罚,那三殿下不如代三皇子妃受过?”

旁边的下人听了,不由大骇,敢这么明目张胆说要罚三殿下的人,除了先前陈皇后,那就只剩下这位尚仪了!

好大的胆子!

沈绥眸色清浅冰冷,让人想到松叶上的堆积的薄薄的雪,他沉默半晌,薛尚仪就笔直地站了半晌,绝不让步。

似乎连天边灼烈的阳光都被冻住。

“好。尚仪要怎么罚?”

清冷的嗓音响起来的时候,旁边有个低着头的太监差点没摔到地上。

三殿下会代皇子妃受过?

三殿下会愿意受薛尚仪的责罚?

三殿下真的答应了!

薛尚仪道:“三殿下不愧为天家血脉,知礼守法。三皇子妃的责罚是头顶水碗站三个时辰,责罚是死物,本官不更改,三殿下的责罚就同三皇子妃一样罢。”

于是,接下来的三个时辰之中,沈绥披散了头发,顶着一只水碗,站在毓宁宫的宫墙下。

他站得笔挺,身后拉下长长的一条影子。

乌春知道这件事后,从逢春殿推开窗子,刚好看见沈绥,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恰恰对上沈绥望过来的视线,乌春脸上的笑像是一戳即散的泡沫消失得无踪,她紧紧咬着牙,抿着唇,才不让嘴角抽搐。

然后嘴角下拉,秀眉蹙起,作出一副心疼沈绥至极的模样。

沈绥一看就知道她又在糊弄他,于是将眼神移开。

乌春关上窗子。

却忽然想到,先前尚宫奉了陈皇后的命来抽沈绥,没多久那尚宫就死了,从旁人视角看,尚宫死得莫名其妙,但从乌春的视角看,那不明摆着是沈绥弄的吗?!

沈绥此人睚眦必报。

他今日受此罪责,不会是已经想好了要弄死薛尚仪吧?

这可万万使不得!

薛尚仪虽然性子古板无趣,奉礼教为神,但在皇宫这地方,这样的人并不罕见,乃至于整个大梁都有不少,尤其是那些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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