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靠近(2 / 2)
沿着广袖往上,越过坚实有力的臂膀,她看见整齐紧密的衣领口,下颌线流畅,完美无暇,面如冠玉,薄唇微抿,饮过桂酿时,染上些许深色的水痕。
密密匝匝的睫毛垂落,眼帘半阖,遮住深邃的幽眸,倏忽一转,眼瞳里含着笑意,浅浅地倒映出她的影子。
好近。
鼻翼间萦绕着一股清雅淡香,伴着馥郁清甜的桂花香与浅淡的酒香,像一张细密的网,铺天盖地,将她彻底笼罩其中。
明明桂酿不算烈酒,更多是桂花香,她虽然多饮了几杯,也不至于脑海里晕晕乎乎,连四周行人脚步声谈话声都听不清。
她似乎看见他轻启薄唇,模糊的几个字传入耳中。
宋予静恍然惊醒。
先前在酒楼里被强行压下的燥意再度升腾,他掌心的暖意传到手背,一起化作汹涌滚烫的热意,肆无忌惮地蔓延,漫过脖颈,在脸上炸开,烫得耳尖仿佛被火烧。
“你!”开口时,她差点咬到舌头,“你、你干嘛靠这么近?!”
容珩微微一怔:“在帮你画画。”
“那……那也不……不用靠这么近!”
宋予静往后一缩,心里乱做一团,嘴上却不肯服输。
“虽然是我请你帮忙,但是……但是你不能……不能……”
一连说了几个不能,她越说越心虚,声音越来越低,余光瞥见刚画好的鲤鱼灯,后面斥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抱歉,是我失礼了。”
容珩忽然松开她的手,往后倒退几步,与她拉开足足三四尺的距离,远远地站着。
天色渐黑,太阳快要落山,远处楼阁的影子投映在地面。
他站在阴影里,垂首而站,视线规矩地落在地面,不再看她。
浆糊一般的脑子渐渐清明,宋予静呼出一口热气,强压下内心烦乱,抬头看见身形落寞的容珩,心中一紧。
是她请他帮忙作画,靠得稍微近些,也是常理之中,她不能反过来怪他。
灯笼已经全部做好,她提灯小跑过去,迅速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反应太大了,你好心帮忙,我不该那样凶你。”
容珩摇头,语气温和如昔:“无妨,你不必在意。”
她咬住下唇,想开口解释原因,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手指不停抠弄灯柄。
“时候不早了。”容珩说,“我送你回家。”
她又看了他几眼,低声应好。
已近傍晚,行人各自归家,不远处炊烟袅袅升起,隐约飘出饭菜的香味。
宋予静点燃蜡烛,驱散前路的昏暗,与容珩一起往回走。
走着走着,她发现有点不对劲,与往常相比,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她转头去看容珩。
以往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不远不近,如今足足隔了一尺多,中间还能再站一个人,一眼看过去,与陌生人相差无几。
她连忙跑过去。
容珩被她的脚步声一惊,朝她笑笑,却悄悄往旁边挪动。
瞧见他躲避自己的动作,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舒服,宋予静紧跟上去,“别隔那么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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