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2 / 2)
徐乾学一招反将道:“虽说本官在引路入厅之时,刻意向众举人强调了公子的最优,但公子也不能在这般场景里,当着蔡大人的面过于言及本官。公子不可做:有样学样之事。”
“蔡大人!”徐乾学忽然站到了容若身边,故意忏悔道,“是徐某之错,才叫自己被爱徒容若这般称道与抬举,请蔡大人见谅。”
“徐大人何错之有啊?”蔡启?宽和道,“本官只怕纳兰公子对你的那句‘为人师’的评价,会叫后世之人紧紧牢记。这对你的形象而言,可不就是好事吗?”
“徐某万万不敢当!”徐乾学看了容若一眼,马上再做出了谦虚的演绎,“那句话,全是爱徒容若的夸大直言,何足挂齿?”
“罢了!”蔡启?一摆手,“徐大人你坐回位置上来,坐端正了。礼官,继续行下一道程序??”
“是。”礼官应完,立刻拖长了调子道,“各位新科举人拜见座师,行三跪之礼。”
容若侧身站在一边,格尔芬也没跪。
他俩就这么看着那些同榜的举人们被礼数操纵的像是木偶一般,一言一行,只会按照礼官的口令和孔门的规矩来一一照应着去做。
“到底我跟纳兰兄才是最有骨气的!”
“我不跪,不是因为我是满人就不尊孔,也不是因为我目空一切而有意打破规制,我只是单纯不想跪徐先生罢了。”
解释完,容若问格尔芬:“你呢?”
格尔芬笑道:“我佩服纳兰兄,所以在行动上跟从纳兰兄。”
“之前你邀约的‘花鸟风月楼’相聚之事,我会去。”
“那感情好,我与纳兰兄不尽兴不归!”
*
夜里。
容若忽然头痛难忍,只能用双手泡温水的方式来缓解。
“不成了。”容若叹了口气,“袖云你遣人去请郎中来,最好不要惊动阿玛和额娘。要是惊动了……就再说吧。”
“公子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疼的厉害,伴随着一股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最近我不是一直吃不下什么东西吗?胃口不好,浑身空落落的,头却重。”
“那公子先忍着。”袖云往盆中再添了些热水,凑合了渐渐冷却下来的温水,“我这就去叫人找郎中来,叫他好好先把公子的症状跟郎中说。”
“嗯,你去吧。我闭目养会神。”
等到郎中来了,容若拼命打起了精神来。
“老先生,瞧出什么病来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相劝相哄。”
“老朽给公子把脉。”
袖云把容若从床上扶起,拿来一个方形扶手给容若置手。
她坐在容若身后,半拥容若在怀,以免他忽然失去意识、骤然从床屏上倾身摔落在地而不自知。
过了一会儿,那郎中在惊慌的神色中得出了结论,扑跪在地上道:“公子,你所患的是寒疾!”
“寒疾?”容若重复了一遍,“跟我一贯不离身的寒症有何不同?”
“寒疾来势汹汹,发病时日不可预测。”那郎中颤声道,“且症状要比寒症重的多、熬人的多。最坏之时,卧床不起,凡事有心无力,最是消殆体力和精神啊!”
“照老先生的意思,是没法根治?”容若失重跌在袖云怀里,“那该如何养着?”
“发汗最佳,饮用温补汤药为辅。”
郎中对公子心疼而无奈,主要是公子反应太过异于常人,听一而知十,已经晓得“寒疾”的不可治愈性和将伴随一生的不可逆转性。
“不瞒老先生,我出不来汗。”容若虚弱道,“之前我在家里的花园舞剑、教两个弟弟箭术,牵身动骨、热血沸腾,也是滴汗不出。我还想问问是为什么,如今倒像是明白了几分。”
“公子切勿自悟病理太深,会加剧神伤的呀!”
郎中再次给容若把脉,只感觉容若的脉象似有还无,找不着一个准,比先前更加微弱和渐逝了。
容若忽然咳出一口血来。
瞧见袖云手上的绢子,他赶紧叮嘱了一句:“不许告诉阿玛和额娘。”
在寥落自伤的目光中,容若询问:“老先生,我这病……怎么会忽然从寒症渐重到了寒疾?”
“老朽不敢妄言。”郎中低下头,“公子还是叫宫中的御医来看来诊之后,再细说病因稳妥。”
“趁我现在还撑得住精神,老先生就直说了吧!”容若脸色苍白,说话已然辛苦,“我连阿玛和额娘都瞒着,更何况是皇上?”
“老朽以为,公子的寒疾:一来是自己累出来的,二来是心事过多,三来是天意有之。”
“要是喝药调养,多久能好?”容若没有放弃,眼中流露出了对寒疾的抗争,“你要保证我顺利上二月份春考的考场。”
“老朽万死不敢承诺公子!”郎中擦了把老泪,“老朽何尝不想用尽平生所学根治公子顽疾,只是人事人力终究抵不过天意天命呐。”
那郎中握着容若的手,“即便是公子服药强撑到过了春考,想要再撑到殿试……怕是也难。”
“照你这么说,我家公子是四季不得安生了?”袖云对那郎中气道,“我家公子样貌、才学、人品出落的世间最好,策略、机谋、武功也可傲视群雄,怎就这身子骨吃了这般苦?”
“老朽医病不医心,公子是个完人,应该懂得:身上的担子太重之时,就应学会放下之理。否则身子骨……是吃不消的呀!”
容若似似神游,音色空灵:
“我没有为自己多求什么,只想着有所俭行、有所付出和真心待人的话,福报总归是会与身俱长、与日俱长。也许老天爷不想我这样,就时常拿病痛来给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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