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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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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宠妃”一词,则是把“纳兰惠儿”将要背负的纳兰氏一族的??不可回避性和步步为营性,都传递的清清楚楚,无需再赘一词。

“阿玛和索额图都是深谙皇上心思的人,为了支持皇上擒拿鳌拜,二人必定会装出齐心合力为君的样子来,以表大义。一旦皇上事成、握权亲政,明党和索党定会斗争如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朝不安,后宫也未必能安,惠儿,到时候你要记着:你是在做着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该争到手的要争,与己无关看似无需争之事也要争,纳兰氏出身的妃子,不可平庸无奇、不可乖驯任欺。”

“惠儿明白伯父的意思了。”

“幸好。你没有说‘惠儿记下表兄的话了’。”

“惠儿都知道,知道表兄你是打着心里为惠儿好的,方才的那些话,全是伯父的意思,是伯父自己没法对惠儿说出口、却苛令表兄你来对惠儿说的。”

“之前我一直觉得心里堵着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现在,我觉得好多了。”

“让表兄彻夜独坐,一心想着如何说如何劝……是惠儿的错。”

“惠儿你没错,你人如名字,聪慧玲珑,是个不可多得好女子。”

容若起身摘了一朵玉兰花,放在惠儿手里。

他从小亭台的一侧拿出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了的笔墨,写道:

风鬟雨鬓,偏是来无准。

倦倚玉兰看月晕,容易语低香近。

软风吹遍窗纱,心期便隔天涯。

从此伤春伤别,黄昏只对梨花。

【注1】

惠儿将那朵带梗的玉兰花别再衣襟边,看着坐在石桌前刚刚写完词的容若。

她似乎曾未从这个角度看过容若,一个他坐着、她站着的的角度,去看他的侧脸和眼角温润的眸光。

容若握笔的姿势、写字的神态、词成的一瞬间的欣喜、自读作品时的风雅,统统惠儿都喜欢。

而最珍贵的,莫过于是自己和容若一并融词中,成为了词中的一轮明月、一朵素花、一缕清风、一卷窗纱……

惠儿小心翼翼地珍惜着,珍惜着跟容若相关的一切。

*

明珠家的午膳,菜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精致。

除了做法多样、摆盘悦目的肉食之外,还有一半是恒例为容若备着的半素食,像是:笋蕨馅儿的馄饨、斋烧鹅、东坡素方、纯南瓜羹、羊肚菌鸡丝汤。

“惠儿。”明珠问她,“今日容若都跟你聊了什么?”

“回伯父,惠儿从表兄口中听得:皇上纳妃不分满蒙汉,所以他要教惠儿学会满蒙汉三语;为妃要有自保之力,所以他要教惠儿骑马射箭;为妃要言之有度,所以他要教惠儿言必行行必果;为妃亦要避免自恃,所以他要教惠儿脱颖而出之计。”

明珠面带满意之色,再问:“还有吗?”

惠儿跟容若汇合了一下眼神,见容若一点头,她继续道:

“表兄让惠儿明白了嫁给皇上的责任,惠儿会爱上皇上、也会让自己被皇上爱上。最重要的,是惠儿会时刻牢记着自己是纳兰氏出身的女子,让纳兰氏一族万安,让伯父在朝中、在家中、在内宫都稳操胜券。”

“好!”

明珠肯定地叫了一声。

容若本不情愿,却还是在额娘的眼神的暗示下,执杯对明珠道:“儿敬阿玛一杯。”

惠儿也紧跟在后,执杯对明珠相敬。

“好,好啊……容若,惠儿,好啊!”

明珠举杯向着这对表兄妹,然后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用罢午膳。

明珠叫了夫人带惠儿先走,把容若留了下来。

“今儿早上阿玛就看出来了,你强打着精神至今。”明珠对儿子既心疼又无奈,“可是被阿玛伤到了?”

容若淡淡道:“斯人独憔悴,儿自找的,无关阿玛。”

“你就爱瞒着。等到午后,阿玛就叫了太医到府上来瞧你。”

明珠关心完儿子,就用眼神吩咐了管家去办事。

“儿没事。”

“太医瞧你的时候,阿玛也会一并陪着。容若,你别硬撑。”

“儿想问阿玛,天生之病如何能好?”

“我明珠下令要太医治好的病,他们就算提着脑袋、也得想出一个根治无误的万全之法来!”

“那儿就等着太医来。”

“阿玛送你回房。”

明珠的这份关心,来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容若分的不太清楚:

阿玛到底是真的在意我的寒症?还是因为这一整个上午,我在玉兰树之下、做成了一件符合阿玛的期待的事,他才对我这般好?

以前我生病憔悴,阿玛请的都是外头的郎中,为什么这回他要去请宫里的太医?想让我被皇上惦记,还是被慈宁宫的老祖宗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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