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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捻起与小指一般长的发丝,端详半晌,犹豫再三还是遵从本心,卷着被子窝在床边,眨眼瞧落地窗外的灯火一盏盏熄灭。

下山以后,时间过得缓慢,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生活在忙碌中,他们是否有闲暇停下脚步去体味生活呢?

本打算胡思乱想度过漫漫长夜,但不知何时起,符叶疑惑地动动耳朵,偏头去听。

漆黑卧室安静,衬得长吟更加柔媚婉转,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自楼下传来,这楼还真是纸皮搭的,喻观寒没有夸大其词。

她也是曾体验过男欢女爱的妖怪,瞬间脸颊发烫,逃避地将脸颊埋进被子。

淡淡的,暴雨浸透后的湿润树木味道,还有隐隐的松木味,从柔软被子里散发出来。符叶鼻息滚烫,温度似有似无地传递到脸前,这样缩在被子里,犹如被浑身浅淡香味的人拥在怀里。

“符叶,柜子里有??”

她转头,恰好瞧见喻观寒黑成锅底的脸:“怎么睡地上?”

符叶目光幽幽移到他的黑发,牢记后半夜需要安静的规则,声音极小:“睡这挺好的。”

喻观寒先是咕哝着重复挺好的,才咬紧牙,带着点忍无可忍的语气快速讲:“我来是想告诉你,打开床头柜,里面有耳塞。刚开始用可能不习惯,过一阵就好了。”

“嗯。”

卧室门合上的声音与符叶的应答同时响起,显然他没耐心等符叶说完。

符叶只觉得莫名其妙,拥紧被子的同时又想,看来性格不大受天生的影响,喻观寒再世为人,重新投胎,阴晴不定的模样还是没改,潮汐依旧,令人摸不透。

所以新生的朝阳升起时,符叶真诚发问:“我住在你这里,会不会影响你?”

“影响什么?”喻观寒纳闷,利落拾掇垃圾袋,环顾四周确认没落下东西,才看向符叶,“我要出门一趟,你在家注意安全。”

符叶坐在餐桌边默默喝茶,急匆匆出门的喻观寒倒是很快就回来,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几个人,扛着材料进卧室,好一阵叮叮当当。

一个小时后,卧室大变样。

原本居于中央的双人木床挪到墙边,紧挨着的是拼色的半人高床头柜,随后是稍窄些的新床,毛茸茸地毯移到仍散发木漆味道的新床边,旁走出几步,就是落地窗。

喻观寒拉起床头柜边的布帘,咕噜噜拽到末端,给她展示。

“我在这里装一道帘,这样谁也看不见谁,这布局像不像以前咱们住在山神庙的时候?”

“有一点。”

然而除了隔帘而居,其他地方是没有可比性的,喻观寒的卧室宽敞得多,比每条缝都窜冷风的山神庙宜居不少。

“你还有不满意的吗?”

“既然没有,今晚就别睡在地上了,放心,你的被褥都是新买的,等会儿自己拆吧,我压根没碰过。”

符叶没看懂他的低气压源于什么,直到他们去上夜班,喻观寒绷着的脸也没缓和,导致伸手接盒饭的4号监押室紫衣服贼眉鼠眼瞟他好几次,才转向符叶,呲出两颗门牙。

“姐,明天能给我带一瓶肥宅快乐水不?”

“什么是...”

“行了啊,你在这点菜呢。”喻观寒出声制止,“出去了自己买。”

昨晚他们押送胡卡尔来监押室,路过4号仍被关着的“毛斯”,他对符叶一夕之间从法外狂徒变成实习员工的路径很是感兴趣,扒着铁栏杆求符叶聊聊天。

直到喻观寒催促时间不早该回家,毛斯才声泪俱下求符叶给他带份有油水的盒饭,最好能有肉段茄子。

节外生枝就是麻烦事,喻观寒本想拒绝,但视线触及符叶征询的眼睛,他脱口而出的回答却拐一百八十度的弯。

他无法拒绝符叶的任何要求。

哪怕她此刻并没有讲话,仅是平常地瞧他一眼,可一眼就够了,只要能让她的视线永远凝在他身上,他什么都愿意做。

怕符叶不开心,他又轻轻拉住符叶的手臂,补上一句,毛斯很快就会重获自由。

“你且忍忍吧。”符叶宽慰毛斯。

想是胡卡尔经过提审,已被关押到下一层。3号监押室换成了身穿藏蓝色肥大工作服的妖怪,他的眼袋下垂,胡子拉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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