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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重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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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翰麟奇道:“兄台未曾听过梁子明的名号么?”

青衣男子道:“惭愧,在下只是个小商贾,又远居穷乡僻壤,孤陋寡闻。”

程翰麟:“看兄台的模样像是读书人,官话又说得这样好,谈吐又不俗……原是在下想当然尔。”

青衣男子道:“说来惭愧,在下也曾不自量力考过明经科,奈何屡试不第,几年前回黔州老家去了,做点小买卖之余,替人代写书信,抄抄经卷……”

程翰麟:“原来如此。”

“对了,闹了半天,在下还未自报家门,”青衣男子揖道,“敝姓江,单名一个慎字。”

江慎又把其他人的情况简单向梁夜介绍了一遍,末了环顾四周,苦笑道:“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都一筹莫展,不知梁公子有何高见?”

梁夜沉吟:“诸位中,是谁先到这里的?”

江慎道:“是法师。”

那沙门撑开眼皮。

梁夜看了他一眼:“当时此处空无一人?”

沙门一颔首。

梁夜看了他一眼:“法师可曾动过这里的东西?”

沙门拉下脸来,怒目圆睁:“檀越这话是何意?”

“在下并无他意,”梁夜平静道,“法师只需回答有无即可。”

沙门哼了一声:“贫僧只比那女檀越早到片刻,能动什么!贫僧一个六根断尽的出家人,不过问凡尘中事,檀越大可不必将贫僧当犯人审。”

梁夜微微颔首,语气仍旧淡淡的:“那敢问法师,衣襟里藏的是何物?”

众人大惊,都向那沙门看去,果然见他衣襟微微鼓起。

沙门却并不慌张,冷笑道:“贫僧衣襟里藏着何物,与尔等何干,总之不是偷的不是抢的。黄口小儿,平白诬人!”

江慎打圆场:“法师稍安勿躁,梁公子许是误会了什么。”

梁夜抬手指了指主龛:“这神像上缺了一物,大小与法师衣襟中的东西仿佛。”

众人都去看那石像,却没看出什么异样。

程翰麟起身走到神龛前,搔了搔头:“石像上缺了东西么?我怎么看不出来?”

梁夜道:“这石像双翼高张,四肢着地,是擒拿的姿势。”

程翰麟:“在下只道那石像姿态诡异,原来如此。”

沙门冷笑:“说的好像亲眼见过似的,仅凭一个姿势,就诬我作贼,岂有此理!”

梁夜继续道:“此外,台座上积灰甚厚,唯独指爪之间三寸见方洁净无尘。”

程瀚麟拊掌:“果真!真是好眼力,不愧是梁子明!”

海潮不满地乜了他一眼,这程翰麟真是没见识,一惊一乍的,她和梁夜一起长大,对他这些本事却是见怪不怪了。

小时候一群孩子捉迷藏,不管躲到哪里,梁夜都能立即把所有人找到。

她从小丢三落四,每回丢东西,也都是梁夜替她找回来。

梁夜看向沙门:“法师不妨拿出来看看,若是误会一场,在下与你赔罪。”

江慎道:“法师不如让我等观瞻观瞻,也好消除误会。”

程翰麟也劝他:“没准那东西里藏着出去的线索,再者这里处处透着妖异,万一那东西是不祥之物,藏起来是害人害己。”

那沙门紧咬牙关,脖颈上青筋凸起。

海潮最烦这种不知轻重、要钱不要命的人,直截了当道:“你这贼秃,知道怎么出去么?小心有命偷没命花。”

“你!”和尚暴跳起来,作势要打人,一时忘了怀里揣着东西。

一个红色的物件从衣襟里滑了出来,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

海潮眼明手快地捞起来一看,却是块心脏形状的红玉,质地莹润,雕刻得栩栩如生,有种在手中跳动的错觉。

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难怪那沙门会起贪念。

海潮瞪了他一眼:“你看看,这是你的东西么?”

沙门一张脸憋成了酱紫色,忿忿道:“我不过是瞧着新鲜,谁稀罕这鬼东西!”

他既然认了,海潮便也没有逮着不放。

程翰麟接过红玉心脏,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

果然,擒着那颗人心,石像的姿势便自然多了,但也更添几分妖异恐怖的气息。

海潮眼尖:“它的爪子好像在动!”

话音甫落,不止是爪子,石雕的双翼也缓缓扇动起来。

只听“喀拉拉”一阵机簧的声音响过,雕像下的石座缓缓向两旁打开,露出个一尺来宽的暗格,里面赫然是卷帛书和一把铜柄短刀,刀柄做成鸟兽人身形状,刀身上布满鸟篆纹。

众人都看向那沙门。

他恼羞成怒:“看我做甚!信不信由你们,我来时那东西就掉在地上了!”

程翰麟取出帛书,拿到火堆旁,小心翼翼地展开,众人都凑上去看。

“又是鸟篆书……”程翰麟口中念念有词。

“程公子可识得?”江慎问。

“在下只懂些皮毛,听闻西京国子监有位直讲,精研此道,只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能去求教……”程翰麟指着帛书上粗犷的图画,“好在有画配合着一起看,相互印证,倒是能猜个大概……”

他一边拧眉思索,一边缓缓道;“祯祥伊何,厥惟西洲。杳杳冥冥,有缘者至。妖不自作,人必邀之。七境七劫,祸福相继。翦彼妖妄,收彼罪罟。去伪还真,保我后生。禳灾致福,魂其归矣。”

海潮听得双耳嗡嗡作响:“什么意思?”

程翰麟:“大致是说,此处叫做西洲,是个福地,有缘人才能到达这里。得前往七个地方,经历七道劫难,除掉妖邪,收伏罪孽,找到真相,才能魂归故里,也就是回到我们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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