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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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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道:“此人腹部鼓胀,轻摁之,腹水自口鼻而出,闻其腹水有浓重酒气。鞋跟处有新的磨损,上衣被尖锐之物划破的痕迹,是酒醉后失足落水而亡。”

赵锦繁有疑问:“可观景池边没有任何失足的滑痕,这又如何解释。”

“观死者身上尸斑,其死亡时辰应当是在深夜子时。他失足滑落水中后,被池底礁石所困,尸体沉在池底,未被人发现。正巧那晚巡夜的一名侍卫内急,实在难忍便在池旁行了方便。宫规森严,若是被人知晓他随地小解一事,必有重罚,因此他从池中舀水将岸边清理了一番,不小心将死者失足的痕迹也清理了。等到白天,死者才在水流的冲力下重新浮出水面。”

他说着用蜡烛照亮尸身:“证据便是他身上那些似被利物刺伤的伤口。人生前造成的伤口皮肤边缘呈收缩状,创口扩大。死后伤创面平整,无出血或血凝块。此人身上的伤,有失足时的擦伤,也有溺死后,在水流作用下被池底礁石划伤的。”

赵锦繁留意到他湿透的裤管和沾满淤泥砂石的鞋底。

想来在说出这番推论前,他已经找到了那位在池旁方便的侍卫,并在池底查仔细探过了。

赵锦繁自袖间取出一块帕子,递给他:“擦擦吧。”

他顿了片刻,抬手接过,低头轻声道了句:“多谢。”

蜡烛余光照出他清正而坚毅的脸,临别前赵锦繁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起眼睛回道:“敝人姓言,名怀真,字道卿。”

那次别后,赵锦繁久未再见过言怀真。听说他因为福来一案执意推翻刑部侍郎所做的论断,而被排挤,幸而大理寺的柳寺卿十分欣赏他的为人,想办法将其调进了大理寺,负责修订例律。

大周建朝百年,陈规陋习繁多,修订例律之事极其繁琐,且不比一些在外建功立业的差事,升迁艰难。

不过他认为此事意义非凡。

“法之所始,一为约束,约束有权之人不滥用手中权柄,二为保障,保障百姓安居乐业,有法可依,社稷方稳。”

之后几年,据说大理寺出了位字写得极好的少卿,父皇邀其替他抄写经卷。

赵锦繁随兄长们一起给父皇请安时,透过半卷的画帘,看见言怀真端坐在书案前,聚精会神。

他的字写得方正,恰如其人,正直板正,克己复礼,是为真君子也。

“老九,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四皇兄推了推站在画帘前的赵锦繁。

室内端坐的人笔锋一顿,略偏头朝窗外望去,正与赵锦繁视线相撞。他抬手郑重行了一礼,如当年在偏殿时一样。

无论是做小官还是做要臣,他自始至终都贯彻初心。

储位之争过后,朝堂士气低迷,人心四散。病重的父皇为振奋士气,整顿朝堂,重新树立君威,提议由刚被立为储君的她主持冬猎。

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各路人马集结在西郊皇家猎场,除了信王。信王半点也没将赵氏放在眼里,她自然也没那么大面子能请动他老人家。

言怀真也在这次冬猎受邀的官员当中。

一整天围猎下来,众人皆收获颇丰,除了赵锦繁,因公认的不擅骑射,所获猎物寥寥无几。

夜里营帐外升起篝火,空气中弥散着烤肉的香气。气氛一派祥和,赵锦繁对养生之道颇为坚持,早早睡下了,大约是白日累了,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

深夜,赵锦繁正睡着,忽闻见一阵刺鼻的烟味,紧接着耳边响起焦急的人声。

“有刺客!”

“太子呢?”

“殿下还在里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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