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老两口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王氏越琢磨,眼泪掉的越多,她实在不愿儿子去服兵役,何况这还不是去边关抵御外敌保家卫国,这是内乱,是民乱,是朝廷不作为!
就这般白白让老大去送命,王氏五脏六腑都揪疼得发慌,不乐意,咋都不乐意!
赵老汉也不乐意,他想的更远,这回征兵是一家出一个,假使日后死的人多了,这缺口谁来填?二次征兵不成?他三个儿子,一回给他征走一个,等儿子死完,是不是孙子继续顶上?
他生这么多带把的,难道就是为了给当官的糟蹋?
“要不咱逃吧?”赵老汉犹豫着说,“小宝不是说征兵是在秋后那一两日么,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咱把家里的东西拾掇拾掇,等地里的粮食成熟了,早几日割稻,我们收了就跑。”
王氏闻言一惊:“你要去当流民不成?”
赵老汉当然不想当流民,可除了逃,他想不到别的办法。
“朝廷千万般不好,它如今也好生生在那杵着,除了咱庆州府,也没听别的地儿有啥大的动乱,我们若是跑了,那可就真成了流民,一辈子回不了头了!”王氏急道:“而且连个路引都没有,我们又能跑到哪里去?连县城都出不了!”
“躲进山里不行?”赵老汉气闷道。
“山里?”王氏也上火了,和他说了半日,一个像样办法想不出来,还尽出馊主意,“你是世代住在山里的猎户不成?外围的山,你敢去建房子住?人家站个高点的山头就把你家几口人都数明白了,一找一个准!往深了去,里面不是熊瞎子就是吃人的老虎恶狼,你当自己有多大本事能在深山里过活?赵大根我看你是脑子抽了筋,赶紧伸伸吧你!”
赵老汉胸口也蕴着一团火,闻言大声嚷道:“这不成那不成,那你说咋整!”
王氏瞪他,赵老汉也瞪她,老两口暗自较了会劲儿,又逐渐冷静下来,继续商量。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不管咋样,咱先把家里的银子换成粮食,不管是躲山里还是当流民,没东西吃一样都是个死。”赵老汉说。
王氏点头,囤粮这事儿从瑾瑜嘴里得知庆州府情况不乐观时就已经在做打算,只是没想到流民手里的屠刀还未落下,朝廷的刀倒是先挥了过来。
老百姓就是这样,生死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瞧着府城大乱他们是逃走了,其实还是那笼子里的鸟,咋扑腾都扑腾不出去。
“时间紧迫,明儿就让老大带着小宝去镇上,能买多少粮食买多少,尤其是粗盐,这物得多买些,和粮食一样缺不得。银子放在手头也生不出银子来,日后还不知是个啥情况,有小宝在,多少东西都能放下,多囤一些总不是坏事。”
接着他们就算了算手头目前能拿出来的银子,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卖人参剩下的七十五两,还有那一匣子金物。匣子里的金叶子金葫芦不打眼,就是不知能不能直接和粮铺交易,还是需要先去当铺当成银子
?他们没使过金子,对这方面没啥经验。
至于金镯子和金钗,王氏不太敢拿去当铺,她不晓得那些富贵人家的镯子金钗是不是一个花样,若是这两物有啥特征,本就是在镇子前头的林子里挖到的,若是埋金子的人发现东西不见了,他们拿去当铺和自首没区别。
最后是那个长命锁,这物更不敢拿出来,除了大户人家,谁会给才出生的孩子佩戴长命锁?上头镶嵌的宝石,个顶个的贵气,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打出来的。
所以他们能动用的银子主要还是那七十五两。
秋日要征兵的事,老两口暂时没有告诉家里人,连三个儿子都没说,免得他们心乱,想东想西瞎琢磨,觉都要睡不好了。
…
夜里,王氏把赵大山和赵一田喊到屋里来。
她坐在床头正给赵小宝擦头发,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道:“明日你们兄弟俩带着小宝去镇上买粮食,上回卖人参的七十五两银子,我留五两在家,剩下的七十两你们能买多少买多少。”
想了想,她补充道:“多买些面粉。”回头做成馒头或者饼子,顶饱又方便。
兄弟俩点头,买粮是一早就说好的,不需要娘多交代,赵大山知道该咋做:“不叫老三跟着去吗?”
“把小五和丰子带去吧,俩小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村子,他们力气不小,能当半个成年人使,也该让他们见见世面。”小五是家里的长孙,老大的第一个儿子,丰子是老一的长子,都是日后要顶立门户的小子,得有些见识才行。
说完叹了口气:“老三明儿要在家打床板子,喜儿闹着要睡他爹亲手做的床。”不晓得那父子俩在私下吵嘴了还是咋,下午喜儿抹着眼泪回来,到家就开始闹腾。
喜儿是家里的小孙子,王氏对他还是很有几分疼爱,当场就允了,明儿让他爹在家给他打床板子赔罪。
“那要不要带上喜儿?”赵大山寻思老三不去,喜儿也不带,三弟妹不会多想吧?小娃子去镇上的机会可不多呢。
“喜儿去干啥?小屁崽子一个,是能扛还是能背?”赵老汉本就心烦,登时没好气一通骂,“你当是出门游玩不成?就你想法多,比老三媳妇还像个娘们!”
赵大山被喷了一脸唾沫,委屈的不行,不知道老爹哪来这么大火气。他也不敢问,更不敢顶嘴,脑袋都快垂到了胸口。
王氏看得脑壳痛,又叮嘱了几句,随后就把他们兄弟俩赶了出去。
一夜无话。
翌日,天还未亮,赵小宝裹着被子被他大哥背去了镇上。
三个多时辰的山路她睡得喷香,日头高照,赵大山前脚刚踏进镇子,后脚她就醒了。
雷打不动先带她去吃了一碗汤面,赵五和赵登很懂事的拒绝了,坐在一旁啃馒头啃得很满足,这是家里自个蒸的大馒头,他们吃一个就饱了。
赵小宝吃了一半就推开了碗,赵五和赵登很自然地接过来分了,连面汤都喝了个干净。
有他俩在,吃
剩饭都轮不到赵大山和赵一田。
他俩蹲在面摊外面啃馒头,不敢占了人家面摊的位置,影响别个做生意。
吃完朝食,付了面钱,赵大山去以前做工的地儿,从一起干过活儿的熟人那里租了一日的板车,一日租金十文,还另给了五十文的押金,不然人家不放心。
他们这次要买很多粮食,家里也没有车板子,只能来镇上租。
赵大山敏锐地察觉到镇上的人明显比以前多,气氛也不似从前那般宁和,他们这个时间点来镇上吃面,其实面摊已经没啥客人了,但面摊老板不像以前那么好说话,不让他们兄弟占地儿歇脚,他说尽好话,人家才答应让两个小子挤一张板凳。
感觉大家伙心神都崩的很紧,脾气也变得更加暴躁。
去到粮铺,这种感觉尤为明显,伙计的态度非常不好,生意往来间争执不断,和买米的妇人为着两个铜板吵得不可开交。
赵大山带着弟妹安静站在一旁,等他们吵完了,妇人攥着米袋面红脖子粗气愤离开,他才走上前:“小哥,我想买糙米和粗面。粗面可还是八文一斤?”
伙计火气有点冲:“涨价了,现在一斤粗面要十一文。”
“十一文这么贵?!”赵大山一惊,粗面原是卖八文一斤,府城才卖九文,镇上的粮铺如今涨价到十一文,足足相差四文,搁以前都能多称半斤了。
伙计最近没少因为涨价的事和来买粮食的客人吵嘴,也不看如今外头乱成啥样,他们从别处运粮过来也是有风险的好吗?四处都在涨价,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在涨,他们潼江镇还算涨得少的。
见他那副惊讶的表情,伙计顿时不耐挥手:“不买就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买,咋不买。”赵大山忙道,别说十一文,就是一十文他都要买,娘的意思就是赶紧买,能买多少买多少,“店里现在有多少糙米和粗面?我要一十两的。”他伸出两根手指,仔细看还在哆嗦。
“一十两?!”伙计拔高音量,差点因为自己听错了,猛地回头,“你不会是在拿我寻开心吧?我可没时间和你顽笑!你可知一十两能买多少斤糙米和面粉?”不是他看不起对方,好吧,就是有点看不起,这人看穿着就是从乡下来的泥腿子,一股子“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模样,眼下张嘴就是一十两,逗他玩呢??
就连镇上的百姓买面粉,顶了天也就是七八斤的买,一趟花个百十文,都是顶顶阔气的客人了。更多的客人一次就买一两斤,回家蒸馒头,蒸小些,一斤能蒸八九个,一天三顿的吃,都能吃上个足足两日。
眼前这个汉子张嘴就是一十两的买卖,他不会不认识银钱,错把一两当一十两吧?!
伙计都不想搭理他了,赵大山却不乐意了,直接摸出五两银子给他看,表示自己真的有钱,然后开始胡诌:“小哥莫生气,我骗你作甚?你别瞧我穿着不咋体面,我真拿得出手银钱,只要你有货,我就真买。你别觉得我在诓骗你,我和你说句老实话,我是山里人,这些
粮食是和好几十户邻居一起买的,他们没胆识,一辈子没出过山,连镇子都不敢进,只敢待在镇外的山林子等我把粮食买回去。你别看我一下子要的多,分到各家手里也就那么点,不然你以为我买什么糙米,还不是我们山里人没田种,只能猎些野物卖了皮子换成银钱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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