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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虞憋着笑,心里清楚他在担忧什么。
户部掌天下户口、天下钱粮,在尚书六部中其重要程度仅次于吏部,如今又牵扯进贪腐大案中,而现在,前脚刚倒了位四品大员,后脚季无虞就补了上去。
只怕朝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她身上放着呢。
是福还是祸,宋年冷静下来,便觉着还是后者多些。
“放心啦。”季无虞笑道,“沅水没吃了我,扬州没吃了我,这户部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
见这位当事人自己都毫不在意的模样,宋年也只能是无奈地挤出一抹笑,“这次户部受牵连极大,虽说那位寇大人倒是落了个干净,但你前头那位大理寺着手调查的第一天便被带走了,辖下四司官员也多多少少受累,那日我特意去问了乔文斌,你猜他怎么说?”
季无虞一挑眉。
“他说他这几日夜里和衣入眠,穿戴整齐,唯恐大理寺来人时自己衣冠不整。”
“这般惊怕?他……难道也参与了此事?”季无虞微眯了眯眼睛,“可他之前将簿册给你时那般大方,不像是心里有鬼的模样。”
“他当然没什么,但……”宋年压低了声音,“那位侍郎大人,也没什么啊。”
听懂了他话里的暗示,季无虞谨慎地环顾了四周,好在此时察院大厅除他二人便再无其他。
“你说的……可都真切?”
“岁桉这般聪明,还用我明说吗?”
季无虞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忖度片刻。
若他无辜,那江南这些年的账,又是谁在掩盖呢?
侍郎之上,便是尚书。
有关那位寇德斯寇大人,除却朝会遥遥一见,更多的还是在别人的话里,以及栖梧宫内她偶然见着的与他有关的文书。
他出身簪缨世家,与郅都大族均有勾连,为人世故,这般些年在朝内也称得上是左右逢源。
唐遥旭在江南的勾当,虽然确实使得唐家盆满钵满,显赫一时,可与之共谋的,大多也就是一些寒门庶族,而储家那一群世族,则是不屑为多。
这也便是晁祯之能处理得还算顺风顺水的缘由。
照理来说,这寇德斯根本没必要和唐遥旭勾搭上,那为何宋年要提醒自己,他也有干系?
季无虞在心中算了算,寇德斯任户部尚书近九年,南楚文官三年一选,虽说有司长官可累任,但寇德斯几次调迁吏部未曾挪了他的地。
这已经够算得上令人纳罕了,而在这一次江南贪墨案中,他也幸免于难。
寇德斯在这其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季无虞不由得在心中画了一个问号。
“季大人在想什么?”
季无虞勾了勾唇,以笑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猜忌,糊弄道:“没想什么。”
宋年一望她的笑,便顾不上她话里的敷衍,竟有几分呆了,下意识伸手,却倏然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收回来。
季无虞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无措,转而伸手,大大方方地拍了一下宋年的上肘,笑道:“这段时日在御史台,有劳岁桉多费心了,无虞感激不尽。”
宋年嘴角抽动了片刻,心里是按耐不住的雀跃,他大概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脸上的表情有多丰富。
季无虞稍有一靠近,他素日里藏好的心思便都跑了出来。
宋年笑弯了眼,“算不得费心,是我愿意。”
这话听来别扭,季无虞微蹙了眉,宋年连忙补道:“我是说,以咱俩的情谊,大人不必这般客气,若实在介怀,来日咱俩好好再喝上一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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