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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文斌?

季无虞想了想,好似便是上次给自己账目的那位度支司的大人。

“他说什么了?”

“扬州决堤其实是半月之前的事了。”

“什么?”季无虞大惊,“灾荒一事本就宜早不宜迟,半个月了?怎么会现在才……”

她说着说着便看到宋年叹了口气,心里琢磨了片刻便想通了大概。

半月之前的事情,今日才传到郅都,也难怪祁言方才会斥责他们“瞒而不报”了。

“有灾不奏,可是大罪。”

“是啊。”宋年说道,“乔文斌没说的太明白,但我估摸着,江南到郅都,这一路上所涉及的所有官员,嘴巴应该都缝牢实了吧。”

“我看不仅是嘴巴缝牢了。”季无虞轻蔑一笑,“那些账册里我算出来‘盈余’只怕也被缝进肚子里了吧。”

宋年被吓得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说道:

“诶哟你小点声,这都没出宫呢。”

说完还作势左顾右盼了好几下见着四周无人才松了口气。

“你这般怕作甚?”

“不是怕不怕,我是说,这般多的官员沆瀣一气,任何一个,那都不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宋年深叹一口气,“无虞,我来御史台这些时日,学会的最大的一个道理,便是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季无虞,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格去触及的。”

知着宋年是好心,可季无虞眼中却难免不有鄙夷之色,她冷着语调,开口说道:

“我朝在我之前,也有一位女大人在御史台,我因着她,对这满心期待,以为都是骨鲠之臣,没承想……竟都是这些?怯不前的鼠雀之流,那位许大人是如此,连……”

季无虞说完这句,便是好一阵沉默,宋年在心中猜想,她大概是想说,

连你也是。

他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回答道:

“季大人,你的背后是温家,是摄政王,即便是你方才真在宣政殿内说了什么,大概也不会受任何实质性的处罚,便如那日你大闹凌霄殿那般……”

宋年说完便嗤笑了一声,自嘲似地喃喃道:

“我大概是疯了才会想着担心你。”

…………

“他有病吧!?”

季无虞气得将祁言刚煮好的茶往旁边一撂,嚷了一句。

祁言云淡风轻地将杯子扶正,心里只觉着季无虞怎么生气的样子都那般可爱。

季无虞见他没反应,直接凑了过去,望着祁言说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了啊。”祁言笑着将重新满上的茶给季无虞递来,说道,“娘子消消气。”

“谁是你娘子?”

“那叫什么?”祁言勾了勾唇,问道,“叫夫君?”

季无虞接过杯子的手一顿,气急败坏地饮了一口,然后结结实实地被烫了一嘴,茶水撒了一领口。

祁言大惊,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拭。

季无虞望着祁言手忙脚乱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他不会是觉着我朝你笑一笑,你都能捞个宰相给我吧?”

知道她在说笑,可祁言竟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件事。

可以是可以,但只怕不同意的不是自己。

“怎么都赖我?”祁言挑了挑眉,把帕子丢掷在一旁,答道,“从秋闱到廷试,从一个芝麻粒豆大小的知县到如今,这一路,不都是你自个考来走来的吗?”

“可我怎么听说,我那状元……是你选的?”

祁言喉间溢出几声低笑,“糊了名的,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那是你。”

季无虞眸色微动。

“算了,我才不在意他呢。”季无虞收敛了方才的烦闷,正色道,“扬州那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沉疴旧疾啊……”祁言揉了揉太阳穴,只觉着头疼极了,“若非是苏昧远,真不知道他们要瞒到何时。”

“苏昧远?”

这个名字出现伊始的记忆太过久远,季无虞想了许久才想起来那封空白折子,以及之前从乔文斌那拿的籍册里隐约提到的……

“宁安县令,苏昧远。”

她当时瞧见时还感慨过当年被誉为是文昌帝君转生之人,如今兜兜转转这般些年,竟还只是屈居于这七品县官。

如今看来,该是祁言选以他用。

“那你是如何态度?”面前是祁言,季无虞索性便把话说开了,“我在察院校对籍册时便注意到了济民堤那笔账,堤坝修葺,不过也就是条石与木桩,算上石匠木工,以及损耗,五万都绰绰有余了,近九万贯?他那济民堤,难道是金子做的不成?”

见她越说越动怒,祁言又斟了杯茶递去。

不过这次,是吹凉了的。

季无虞饮了一口,心情稍稍平复,她接着道:“方才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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