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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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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房水淋淋,地面溢着浅浅一层水,混着血。印蕴趴在地上,身上胡乱搭了衣,系带系得匆忙,以至身上的寝衣歪七扭八,衣角泡在水里,湿答答的。

“滚出去。”印蕴根本来不及裹上胸口布帛,只能撑手坐起来,背对边悯。

一地血与水,还有印蕴湿着的发,边悯被印蕴的呵斥吓到了,却没有听他的话,而是靠近他,蹲在他身后。

边悯在印蕴身后一掌距离,跪下来,跪进这滩水中,温热的水亦打湿他的袍角,他问:“你洗完了吗?”

“让你滚。”

印蕴动唇,更多的话要骂出口,忽被簇进怀抱,她懵了下,有手探到身前来,解她乱打的系带。

“我帮你吧,你别乱动了,扯崩伤口不好养,我有经验,”边悯出奇大胆,印蕴现在身上藏不了刀,再恼怒也不会捅穿他。

至于之后怎么办,那再说吧,边悯没办法听印蕴的话,没办法晾他独自在浴房里独自折腾。

印蕴最先挣扎得厉害,鱼被捕捞上岸如何跳动翻动,她就如何扳动身躯,但都被边悯使劲摁住了。

她这才意识到边悯的确是从西北监军回来的,力气很大。

越挣扎伤口越疼,印蕴疼得受不了,喉间溢满喘息,边悯霎红着脸,她看他的反常,知他龌龊,扇他,也没劲儿。

系带散开,边悯完全没注意到有什么异样,直到印蕴不适应地缩起双腿,他才意识到什么。

边悯呆住了。

他呆住的一瞬间,印蕴拔出他发后短簪,对准他心口,狠力扎。

乌发散落,拂过两人脸颊,边悯回神,撤身躲开,抢走短簪,丢到浴房外。

印蕴不善眯眼,杀意在眸中打转。

边悯终于想明白,接受荒唐事实之后,第一想法并非关乎印蕴的性别,而是想,该怎么求印蕴别生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边悯不知道该怎么做,索性抱住印蕴,死死抱住,“别杀我,万岁点了我,明儿要去御前伺候,我要是死在印府,你会落罪的。”

职袍缎料柔软,雪天的衣袍软乎乎的,带着人的温度,暖。

印蕴深吸一口气,平缓语调,“你觉得我怕死吗?”她双手试探游走,找到合适的位置,环住边悯的腰肢,放柔语调,就像在寺庙中,温和待人的菩提,“边悯,还帮我么?”

等来回答是沉默。

他跟自己作斗争,分明才从厌恶中半身脱离,接受自己爱慕男人,如今却又得知印蕴是女人。认知迷失了道路,他什么都不明白了。

男人女人,他分不清是否重要,倘许他生来就没有偏爱的性别。

听见从未见过的印蕴的温和,就像回到寺庙,闻到菩提叶苦涩,看见菩提居士挑逗他。

地上的水浸透衣物,沾湿身子。

边悯缓缓睁开眼,蹭了蹭印蕴那湿湿鬓发,“我帮你。”

洗浴,换药,包扎,做完一切都快天亮,边悯不敢再在印蕴怀里入睡,一见到她独有的特殊,他就想逃。

印蕴睡醒,恰好在床幔缝隙中窥见边悯在房中系革带,他临走,向床榻看过,撞上她惺忪睁开的长眼,他吓了一跳,几乎是踉跄出房。

锦衣卫衙署不能缺人,印蕴带伤上值。

入春,雪渐渐融化,新柳冒芽,日光钻进值房,可见光下暖茶热汽。

“这茶不错,”印蕴端茶入口,抿唇回味滋味,“翦提督,您这泡的什么?”

翦生道:“难为您觉得好喝,这茶奇怪,菩提掺茉莉。”

“的确不错。”

翦生笑笑,侧首望长窗光景,“刑部奏了书,求万岁批准复审。”

“翦提督,大理寺复审我管不到,您要不做点什么就只有等那位姑姑落罪,”印蕴吹茶汤,咕咚喝一口。

“老祖宗太忙,管不到折子,我不能参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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